七天後。
大紅燈籠掛滿了整個北帥府,在皚皚白雪的襯托下顯得格外喜慶。
“我的梅苑,一個燈籠都不許掛!”
梁素勒令所有下人撤走自己院子裏的燈籠和綢緞,這是她第一次大發雷霆。
主廳載歌載舞,隻有她的梅苑冷冷清清。
“夫人,該吃藥了。”小七端來一杯溫水,還有一些花花綠綠的藥丸子。
“扔了吧,以後都不吃了。”梁素坐在涼亭中,看著主廳的方向。
飛雪落在她束在腦後的黑發上,星星點點,瞬間便融化成冰水,隱入發絲。
“夫人,您得好好活著,才能讓大帥回心轉意啊……”小七的聲音帶著哭腔。
“早回不來了。”梁素喃喃說著,聲音飄得很遠。
主廳的喧鬧聲直到半夜才消停。
梁素側躺著蜷縮在床上,下巴幾乎抵在膝蓋上,整個人消瘦得不成人形。
夜越深,她胸口的疼痛就更濃。
那個信誓旦旦地發誓隻會對她一人好的賀鐸,今晚會明目張膽地抱著另一個女子入眠。
她梁素,不再是他的唯一。
七年的婚姻,賀鐸在外麵胡亂了三年。
可這是他第一次讓別的女人懷孕。
梁素狠狠咬著自己的手背,直到那細密連綿的疼意讓自己渾身顫抖。
第二日。
賀鐸帶著新姨太蘇清清來梅苑,說是讓她給梁素敬杯過門茶。
梁素坐在床上擦掉鼻血,對門外的動靜充耳不聞。
“不見。”她態度堅定。
就算病死在這梅苑,也決不見他的懷中佳人。
小七沒有攔住,賀鐸直接帶人走了進來。
見梁素還躺在被子中,他神情多有不悅:“都什麼時辰了還在床上,像話嗎?”
一旁的蘇清清閃了閃眼眸,嬌滴滴說道:“大帥,清清剛進府,你就別生姐姐氣了。”
說罷她還抬起小手順了順賀鐸胸口,這幅善解人意又溫柔的模樣,任誰看了都舒服。
梁素自嘲地笑出了聲,眼眸已經灰暗無光。
自己這幅模樣,怎麼比得過新人讓他賞心悅目呢?
“看不順眼就別來。”梁素也沒打算給好臉色。
賀鐸被梁素的話噎住,他好心好意帶蘇清清來見她這個大帥府後宅主母,她就是這態度?
“姐姐不想見清清,清清走便是……”蘇清清識時務地放下手中的茶壺,臉上帶著一絲收斂後的委
屈。
梁素依舊沒有正眼看蘇清清,她仰頭看著天花板,防止再流鼻血。
可這模樣,落在賀鐸眼中,卻顯得孤傲冷漠。
待房中隻剩他們二人,賀鐸一把捏住梁素的下巴,逼迫她正視自己。
“清清現在懷著孕,你就不能多為我考慮一下?”他眼底的情緒起伏不斷。
梁素直直看著他:“我也懷過孕,不是嗎?”
賀鐸的心莫名被刺了一下,瞬間僵了身子。
四年前賀鐸攻下新城池,身懷六甲的梁素陪他一起參與慶功宴,未料途中心腹突然叛變,拿刀直
捅向他。
賀鐸躲閃不及,旁邊的梁素挺著孕肚生生替他擋了那刀。
孩子沒了,梁素的子宮也受到了重創。
可賀鐸卻毫發無損。
回想起那些過往,賀鐸的心狠狠一痛,不由自主鬆開了掐著梁素下巴的手。
“瑤瑤。”他的語氣柔和了不少,“我知道委屈你了,等那女人孩子一生,我就過繼給你,孩子的
母親,隻能是你。”
“你走吧,我累了。”梁素閉上眼,胸口又開始悶疼起來。
她不鹹不淡的語氣讓賀鐸不悅,他已經做了讓步,她為什麼還要如此?
“瑤瑤,別鬧。”賀鐸將她摟在懷中,輕輕吻了吻她的耳垂。
“別碰我!”梁素的聲調忽的提高,眼底透著顯而易見的厭惡。
賀鐸被外麵鶯鶯燕燕環繞著討好著養大了脾氣,早就受不得枕邊人忤逆。
梁素的反應,瞬間讓他惱羞成怒。
“我養你這麼些年把你性子給養剛烈了?不讓我碰,想讓哪個野男人碰?”
賀鐸掀開棉被,粗魯地抬手褪去梁素的底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