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3 / 3)

“哼,不稀罕!”她學著他的態度,踐踐地輕哼一聲。

“真不給麵子,你老是在刺傷我的男性尊嚴。”他微笑道。

“你還不是一直在跟我的原則作對。”明明說好隻當朋友的,可是他總是三番兩次地腧越界線,有意無意地撩撥她的情緒,擾亂她的生活秩序。

就像現在,他看似慵懶地舒展著四肢,可是那雙邃亮的眼眸卻凝聚著原始的獸性,仿佛把她當成獵物般,炙熱地將她吞沒,強烈地要將她融化。

她知道自己該走開的,但心卻背叛她的意誌,一寸寸地靠近他。

梁景岩拍拍身側的空位,喚著她。

“要不要躺下來看比較舒服?”

她嬌睨了他一眼,搖頭拒絕。“不要。”

拜托!這男人心裏在想什麼,她還不清楚嗎?她又不是小紅帽,才不會上這隻大野狼的當呢!

“我保證很規矩,不會占你便宜的。”他咧出一抹無害的笑容。

“剛才上車前,你就已經告訴過我,你不是君子。”她攏緊外套,移開目光,眺望著漆暗的夜空。

“太聰明的女人,很不好玩。”他起身,陪她一起坐在薄毯上。

猝不及防間,她還來不及開口數落他,就看見東北方的暗地,一管熒熒的橙紅火流星,拖曳著孔雀綠的長尾巴,呼嘯劃過漆黑的夜空,進裂激蕩出詭麗的景致。

“是流星!真的有流星耶!”她驚喜地尖叫著。

“我說的沒錯吧?”梁景岩因為她臉上的笑容,也感染上了她的喜悅。

她激動地站起身,拉住他的手,指著穹蒼。大大小小的流星雨,恍若火球般拖著煙痕,斜斜地劃過天邊,進裂出不同的絢麗光彩。

“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嗎?”夜裏,她臉上燦爛的笑容比任何一顆流星都令他眩目、癡迷。

“謝謝你,它們太美了!”她凝眺著星空,為這無法預測的浪漫而感動著。

他擁住她纖細的肩膀,一同仰望燦麗夜星,看著一顆顆彩星。銀灰、豔紫、橙紅、錦黃、青綠等不同顏色,飛掠而過,有時候糾纏地交撞在一起,有時候卻整齊均勻地掠過天際。

她像個初識星鬥的小孩般,不斷地發出驚喜喟歎。大大小小的流星,牽扯出內心深處的悸動,混合了驚喜、迷醉與狂亂,教她心裏鼓脹著一股豐盈的幸福感。

“還不快向流星許願?”他附在她的耳畔低語。

“許願?”她臉上帶著笑,不曉得該在擁擠的願望中挑哪個來實現。

“你知道流星是衝破時空穿越未來的嗎?”

“什麼意思?”她疑惑地抬眸迎向他的臉。

“所謂的流星就是外太空星球的碎片,掉落地麵或海麵與空氣磨擦生熱燃燒而成的光體。”

“嗯。”她點頭附議。

“可是這些星球的碎片,早已經在宇宙中漂移流轉過幾百年,穿越了太陽係,一路飛滾而過,就這麼不經意地與地球擦身而過,受到引力的拉扯而撲進我們的夜空,墜落在地麵。

“它們可都是幾百年前夜空裏的星子,來自過去,又穿越未來,與你相距幾百光年的距離,現在墜落在你的麵前。”他俯身,凝睇著她專注的眼眸,低喃道:“也許在三百年前,我們就曾經看過同一顆星星,向它預約未來的浪漫……”

她望著他比星子還燦亮的黑眸,感覺到他散發出一股懾人的力量,恍若要將她的心魂奪去般,牢豐地鎖住她。

他捧起她的臉,溫柔地說:“或許我們曾經在前世向哪顆星許願,要它在宇宙裏再流浪個幾百年,等著我們轉世,見證我們的邂逅,再為我們飛舞燃燒一次。”

他黏膩的情話灼燙了她的耳膜,濕潤的氣息吹拂在她細致的肌膚上,撩撥著她心底幽微的情弦。

“所以,這些流星雨就是我為你準備的禮物。”他抬起她細致的下顎,一瞬也不瞬地睇著她。

“梁景岩……”她無助地眨動羽睫,理智與情感正強烈地拉鋸著。明知道該逃開,可心裏又忍不住對他產生了期待。

他扣住她的下巴,俯身攫住她殷紅微啟的唇,兩人的鼻尖曖昧地相觸,呼吸交融,唇舌糾纏著唇舌。

她連抵抗的力量都沒有,唇舌就已經被他霸道地占領。

他不隻吻她的唇,也吻上了她狂跳顫動的心,令她惶惑無助地攀住他的衣領,生澀地回應他的熱情。

他的唇灼熱得像團火,焚燒掉她的理智、她的矜持、她的偽裝,教她本能地回應著純粹感官上的悸動。

半晌,他百般不願地離開被他吻腫的唇,端凝著她癡迷的小臉。

“小靜,我從巴黎飛到台北,曆經九千八百五十五公裏的距離,為的就是和你在一起。做我的女人好嗎?”他狡猾地在她意亂情迷之際誘哄她應允,眼神深情真摯得讓人感動。

唉!他是真的愛上了這個女人。原本是張狂地想馴服她,結果卻被她的美麗所吞沒。

“我……”她慌亂地咬著紅馥的唇,覺得腦袋在打架,一片混亂。

理智和激情在拉鋸,愛情與麵包在拔河,她陷入兩難的掙紮裏。

“我是真的喜歡你,難道你感受不到嗎?”他低喃著,彪悍地圈住她纖細的腰身,將她圍困在寬闊的胸膛下,讓她感受他怦動的心跳。

她豐盈的柔軟,曖昧地抵觸在他結實的胸肌下,心跳疊著心跳,鼻息交融著,教她幾乎要棄守她的理想和堅持,就這麼投入他的懷抱裏。

“……你說過,所謂的愛情是人類觸發體內一種叫神經成長素(NGF)的蛋白質,這蛋白質可以稱為‘愛情分子’,它會讓我們衝動地愛上一個人,而這種感覺最多隻能維持十八個月,對不對?”她昂起小臉,望著他。

他點頭,再度為她的慧黠而心折。

“……如果十八個月後,我們還是對彼此有這種感覺,那就交往。”她選擇了一個折衷的方法。

“你太聰明了。”他噙著笑。

“你說過,太聰明的女人不好玩,要不要改追別人?”她伸手抵在他的胸前,推出一段距離,抵抗他的欺近。

“我要換個說法,聰明的女人很有趣,但太難追了。”他拿出談判技巧,與她商量道:“十八個月太久了一點,可不可以改短一些?”

“那就再說嘍!”她狡黠地學著他,給予曖昧不明的答案。

“看來我的魅力要再加強一點才行。”他捏捏她翹挺的鼻尖,以示懲罰。

“還得打敗其他的追求者才行。”她頑皮地叮嚀著。

“很好,也就是我不隻被發‘朋友卡’,還得留校察看十八個月,外加打敗其他覬覦你美色的大色狼!”他解嘲道。

她推開他的臂彎,與他拉開一步的距離。

“還有,不準再像今晚這樣腧越朋友的界線。”她一視同仁,謹守原則,不跟追求者產生曖昧的肢體互動。

“好,全都聽你的,按照你的規炬來,行吧!”他舉高雙手,故作投降狀。

她酡紅的頰畔漾著笑,心中被愉悅漲滿。

夜深露濃,觀星結束後,兩人收拾超地上的物品,放回後車廂,駛出闃暗的山巒。

返回市區時,天際已泛出魚肚白。

看著車窗外泛白的天色,她的心卻還停駐在不久前那場燦麗黑甜的夜裏。

她對他的感情比喜歡還要多很多,幾乎已經到了“愛”的程度了……

如果沒有勇氣跨出這一步,那麼,她可以膽小的不要承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