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3)

“你這是在做什麼?”她撫著額,因為他衝動的熱情而失措。

“證實我方才說想你想到失眠,不是哄你開心的,而是實話。”

“你……”她呐呐的,忽然之間不曉得該怎麼回他。

“我千裏迢迢地開車過來,不請我上去坐坐嗎?”明知道她不會請他上樓,他仍是壞壞地為難她,想誘她下樓。

“太晚了,我家人都在睡覺,你快回去,不要鬧了。”她壓低音量,輕哄道。

“我想你想到失眠,還大老遠地從木柵開車過來,你卻覺得我在鬧,真是太傷我的心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快點回去睡覺啦,我要收線,不理你了。”她作勢要掩上窗。

“你不下來,我是不會走的,不信咱們來試試看。”他吃定她的心軟,眉梢眼角全是壞壞的調調。

“梁景岩,你真的好無賴耶!”她嬌斥著。

“從一開始,我就沒打定主意當個君子。”他向她招手,隔著話筒說道:“你下來一下,我有禮物送給你。”

“你……”她鼓著腮幫子,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才好。

梁景岩隔著一條街和她對望,戀慕的眼神漫遊過她一身保守的絲質長衫。瑩亮的光線勾勒出她娉婷纖細的身軀,令他的眼眸閃爍著熾熱的光芒。

兩人的目光交纏著,施洛靜可以感受到,他正霸道地在誘哄她妥協。

她持著話筒,躊躇了片刻,最後還是應允了他的要求。

“你等我一下,我換件衣服就下來。”

“好的。”他的嘴角噙著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收線。

她靜睇了他一眼後,掩上窗戶,換了一套輕便的衣服,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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窄小封閉的車廂裏,一盞小小的燈映在兩人的臉上,梁景岩側著瞼,趴在方向盤上,欣賞著她的素顏。

她將頭發隨意綰成髻,幾繒散落的發絲垂落在她纖麗的頸項上。雖然雙唇賭氣地抿得緊緊的,卻無損她柔美的側臉線條,反而平添幾分個性美。

她雙手環胸,隔著車窗望著前方的路燈。

“梁景岩,你到底在玩什麼花樣?很晚了,我明天還要上班耶!”她嬌睨了他一眼。

“帶你去看我送你的禮物。”他坐直身體,落鎖,發動引擎,踩動油門,駛出暗夜的長巷。

“你……”她心慌地轉過頭望著他。“你這是做什麼?”

暗夜裏,車子疾馳過寂靜的城市,駛出了市區,往遠處的黑色山巒開去。

她僵著肩膀,警戒地握著胸前的安全帶。

他斜睇了她一眼,騰出一隻手撫著她的發心,笑道:“放輕鬆一點,我隻是想帶你去看一個特別的東西,不是想做什麼壞事,心防不要這麼重好嗎?”

他突來的舉止教她一愣,臉頰一片燥熱,忽然之間,曖昧的氛圍在靜默的車廂中橫流著。她不搭腔,逃避他灼熱的視線,望著窗外飛掠而過的街景。

車子離開了市區,進入了萬籟俱寂的山道,僅剩遠方幾盞孤燈微亮著。

他停好車,熄滅引擎,從後座拿出觀星圖、一張薄毯和熱茶。

“你這是……”她看了窗外闐暗的景致一眼。

“觀星。今天是獵戶座流星雨的日子,難得一見的美景,錯過可惜。”他先行下車,繞過車廂,紳士地替她拉開車門。

“這就是你要送給我的禮物?”她步出車外。

“怎麼,失望了?還是你以為我要送你求婚鑽戒?”他笑謔道。

“沒有。隻是不懂你在玩什麼花樣。”

她跟在他的身側,看著他熟練地拿出一張薄毯鋪在草皮上,又拿出觀星圖,尋找著方向。

“坐吧。”他伸出手,拉她坐在毯子上。

她的手指碰觸到他的掌心,溫暖且厚實,就這麼緊緊地被扣住,彷佛想在她的心裏紮根,不想抽離似的。

她的眼眸從被扣住的掌心移到他的臉上,看到他若無其事般地望著闃暗的天際,等待一顆顆銀亮的火流星拖曳著殘紅的尾巴,進出燦亮的火花。

施洛靜被他困在身側,感覺到他的體溫包圍著她。

唉!她該拿梁景岩怎麼辦才好呢?

他看似紳士俊雅,骨子裏卻跋扈不馴到令她不知所措,但霸道的行徑裏又藏著細膩的心思,教她心軟。

就像現在,他怕深夜霧濃,草皮上的露水會濡濕她的衣衫,因此體貼地鋪上一層薄毯,又備妥熱茶,供她取暖止渴。

她強烈地感覺到,一些奇妙的情愫在他們之間形成,甜蜜又憂傷,歡喜又痛楚,伴隨著他霸道的溫柔,一次又一次地緊扣她的心門,誘哄著她沉淪。

“梁景岩,你的生活會不會過得太過悠閑了?”她軟軟斥責他跋扈的行徑。

“這叫生活情趣。”夜色裏,他炯炯的眼神如荒漠中的流星般閃爍,將她的身心吸引了過去。

她嬌嗔道:“難道你不曉得熬夜是女人的大敵嗎?”

“怎麼,咱們美麗的施洛靜小姐也有害怕不漂亮的時候嗎?”他調侃道。

“當然。”

“放心,你天生麗質,再怎麼不美麗,在我的眼中也是最完美的女神。”

梁景岩甜蜜的言語,讓她發自內心地感到愉悅,一雙透亮的眼眸漾著柔光,但是嘴巴還是任性地抵禦著他的攻勢。

她側臉,湊過身來看著他攤在手上的觀星圖,努力找話題來打破這瞹昧的沉默。

“到底幾點才有流星?”她問道。

“根據氣象局的報導,是淩晨一點以後。”

“現在才十一點多而已,我們還要等很久耶!”她咕噥道。

“氣象局的推測永遠僅供參考。”黑夜裏,微涼的風吹動她的發絲,輕輕地掠過他的頸間,騷動著他發燙的心,讓他興起了想吻她的衝動,卻又害怕太過濃烈的熱情會駭著她。

“流星和愛情是一樣的,最可預測的就是它的不可預測性。你永遠不會知道它會從何時何地劃過天際,掠過你的眼前,所以耐心是觀星族必備的條件之一。”梁景岩說。

她點頭,輕輕打了個哆嗦。

“冷嗎?”他看見她僅穿單薄的連帽運動衫,遂主動脫下身上的外套,罩在她的肩上。

“不用了……”她推拒著,抬眸迎上他的俊瞼。

“穿上吧,我不冷。”

“……謝謝。”她纖細的身軀包裹在他寬大的外套裏,顯得格外的嬌小。

她拉緊衣襟,鼻腔裏盈滿他淡而好聞的男性氣息,感覺到他殘餘的體溫包裹住她的身體,溫暖了她。

“你確定這裏可以看到流星嗎?感覺不太有人來這裏耶!”她望了四周一眼,芒草在空曠的山坡上翻動著,人車俱寂,連路燈都變得微弱渺小。

“大部分的人隻知道往陽明山附近跑,但是那裏光害太嚴重,人吵車多,視野並不好。”梁景岩幹脆放鬆四肢,直接躺臥在薄毯上。

“那你怎麼會曉得這裏呢?”她曲膝,抱著雙腿,睇著他舒展身軀。

“我高中移民前,時常和一群死黨騎機車跑來這裏夜遊。”他雙手枕在頭下,望著她拘謹的姿態。

“移民?”她一臉疑惑。

“我爸是香港人,我媽是台灣人,小時候,我住過香港和台灣,高中之後,我們全家移民法國,後來就在那裏念書、工作。”

“那你回來台灣做什麼?”她好奇地追問。

“追求你啊!”他率直地說。

她輕笑道:“不要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等你答應當我的女朋友後,我就告訴你,我回來的目的。”他賊賊地說道。要是她知道自己是“景星珠寶”的首席設計師兼創辦人,還會在“未婚夫評分表”上給他不及格的評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