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3 / 3)

她無助地推拒著他的胸膛,試著要拉開一段距離來。

“我隻是想證明自己真的病了,全身虛軟,沒什麼力氣,也沒有胃口。”他聲音低低的,聽起來好像沒什麼力氣似的。

“病了就去看醫生,你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耍什麼任性?”

他走回那張三人座的沙發上,癱坐在上麵,抿著唇,不語。

“我不相信你一個快三十歲的男人,還不會照顧自己。”

“難道你不知道,生病的人都特別虛弱,特別需要溫暖嗎?”他側過身,不看她。

他孤寂的背影,透著渴望撫慰的訊息,教她心軟。

她拿出耳溫槍,走近他的身畔,彎下身,曲膝脆坐在地毯上,將耳溫槍放置在他的耳廓裏。

她靜睇著他俊美的臉,看他賭氣地側過身,背對她,仿佛蓄積著滿腔幽怨的情緒似的。

半晌,她拿出耳溫槍,上麵顯示三十八點五度,真的是病了。

她伸手,探了他的額頭一下,的確比尋常時還燒燙許多。

“要不要進去房間休息?”她心軟地放柔音量。

“你要走了嗎?”他問道。

她輕笑道,這家夥怎麼一病起來就像個任性的小孩?

“如果我要走,你是不是就不進房間休息?”

“對!”他轉過身,坦誠道。

“梁景岩,耍無賴這招對我是沒有用的——”

忽然之間,他環抱住她的腰,將臉埋在她的腰側。

“陪我一下下好嗎?我很寂寞……”

“梁景岩,你這是做什麼?我說過你不能超出朋友的界線——”她嬌斥道。

“噓……”他打斷她的話。“給我幾分鍾的溫暖就好,就讓我這樣抱著你一下下。”

他沙啞撒嬌的聲音,融化了她的矜持與原則。

明明知道梁景岩完全不符合她的期待,但卻三番兩次地讓他逾越她的原則,扣動著她的心牆,動搖她的信念,軟化她的意識,讓她不由自主地偎向他的身邊,尋求快樂與踏實。

因為,唯有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才能感覺到自己是唯一、是特別、是被珍愛地捧在手心裏的。

這樣的男人,教她如何不動容呢?

“你這是做什麼?怕冷就蓋被子啊!”她故意癟著嘴,數落他。

“你就是我的被子。”他將臉埋在她柔軟的腰側,貪婪地汲取她馨香誘人的氣息,霸道地深掘出她心底最深處、未曾獻出的溫柔。

“都病成這樣了,還有心情說這些言不及義的話。”她嘴上不肯承認,但心裏卻因為他的情話而愉悅。

銀亮的月色,穿過窗帷,投下清冷的光波。燈下,她俯首看著他埋在腰間的發心,忍不住伸手撫著他發燙的腮頰和耳廓。

施洛靜心裏一片惶惑,不曉得該拿梁景岩怎麼辦才好?

她從康達爾的約會中逃開,走到他的寓所,來到他的麵前,這表示……她選擇了他嗎?

“你額頭很燙,該起來吃些退燒藥了,快起來。”她撫著他發熱的額頭,柔聲地哄道。

“你就是我的藥。”他起身,捧住她清麗的臉龐,定定地看著她。

“我怎麼會是你的藥,不要鬧了喔!”他甜膩的情話,惹來她耳根一陣灼燙。

“我生了一種叫愛你的病,唯有你的愛才能治愈我的病,唯有你的吻才能止住我身體的痛……”他低喃著。

兩人的目光癡纏著,他愛寵的神情,教她的心在胸臆間沈篤篤地跳動著。

即使他不說,光是從他深邃澄澈的眼眸,她也知道這男人是真心在愛她。不同於其他的男人,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可以真切地感受到發自內心的愉悅和幸福感。

他扣住她的下顎,俯身,一個甜柔到了極點的吻覆蓋下來,掬飲著她的甜蜜。漫湧的情潮終究扣動了她心頭高築的圍牆,教她臣服在他霸道的柔情底下。

他用唇摩挲著她花瓣般嬌嫩的唇,火熱的舌探進她的唇中,吞噬著她香甜的氣息。

她的雙手像有意識般,攀住他的頸項,情難自禁地回應著他的熱情,感覺到他灼熱的吻中溢著一股苦澀的味道。

良久,他滿足地離開她被吻得紅腫的唇,抵著她的額頭。

她喘息著,感覺到他灼熱的氣息吹拂著她細致的肌膚,一種既溫柔又甜蜜的情緒彌漫在心問。

“你又犯規,說好不能逾矩的。”她柔訓道。

他依戀難舍地側過臉,輕吻著她雪嫩的耳垂,低喃道:“我都為你病成這樣了,給點溫暖的安慰嘛……”

她的耳鬢間傳來一陣細細麻麻的刺癢感,像被愛情螫了一下般,愛戀之情在胸臆之間汩汩翻湧著,空氣中凝聚起一股甜蜜激切的情欲。

“如果不想生病,就乖乖進去休息、吃藥。”她推開他不安分的身體,與他拉開一段距離。

“留下來陪我,好嗎?”他像個孩子般,扣住她的手臂,柔聲撒嬌道。

她忍住笑,想不到一個三十歲的大男人撒起嬌來會這麼可愛。

“先說好,我隻留下來照顧你到退燒為止,但是,你要是一不安分,敢再對我毛手毛腳的,我就會馬上走喔!”她先和他約法三章。

“好。”他的眸中藏著笑意,輕快地允諾。

“那進房休息一會兒吧,我替你煮些粥。”

“我想躺在這裏,看著你。”他耍賴道。

“梁景岩,你真的很不乖耶!”

“不對,是我真的很喜歡你,所以舍不得讓你離開我的視線。”他柔聲道。

她沒轍,隻好進房替他拿了一張被毯蓋在他的身上。接著起身,將買好的食材放進冰箱裏,又倒了一些冰塊在塑膠袋裏,以幹淨的棉布包裹住,製成冰枕,放在他發燙的額頭上,替他退燒。

連日來的疲憊與身體上的病痛,讓他很快地就沉沉地進入夢鄉。

看著他像嬰兒般無辜的睡臉,她的嘴角不禁漾起了一抹笑。

她想,這愛情來得既突然又猛烈,教她無從防備。她隻能被動地任憑他牽引,陪著他共舞,偶爾是優雅的華爾滋,有時是熱情的探戈,或是他心血來潮時歡樂的恰恰。

她舍不得看他一個人孤寂地獨舞著,因為,那太教她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