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很多話要說,但是卻沒什麼可以說出口;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但卻沒法強迫自己放開手。
單飛感覺到自己前所未有的挫敗。
望著擋風玻璃,他知道自己必須盡快讓謝天麟離開,但是那句話壓在舌底的話,他無論如何也吐不出來。
再等一秒鍾,他對自己說,於是他在煎熬中度過了又一秒。
謝天麟探過身,他溫柔地捧著單飛的臉頰,親吻著這個不合格的員警繃緊的麵龐,用濕暖的舌尖和柔軟的雙唇勾畫著那俊朗的輪廓,細致而且撩人。
單飛疲憊地閉上眼睛,在溫存裏放鬆,他開啟雙唇,迎接謝天麟的到來,立刻被高超的技巧誘惑,激情的火花在身體的每一寸迸射出來。
他不再僅僅是被動地順從,而是開始享受進攻的樂趣,更多的需求閃現出來,一個吻顯得太過單薄。
「最多能停留多久?」拉開一點距離,單飛近似於哀求地詢問道。
「我不認為十分鍾或者是兩個小時,對謝擎來講有什麼區別。」謝天麟微微歎了口氣,回答道。
他的眼睛因為激情而濕潤,單飛的鼻息令他難以自抑,他用自己的唇輕輕碰了碰單飛的唇,然後才接著道:「他知道我隻能是去做一件事。」
「非常好。」單飛說,用力地親了親謝天麟,然後推開車門,「樓上有房間。」
「應該有點慶祝儀式。」謝天麟略微調侃地道:「你終於明白哪兒才是適當的做愛地點了。」他隨後跨出了車門。
「是的,有。」單飛揚了揚眉,「希望謝擎認為兩個小時跟兩天沒什麼區別。」他哼了一聲,道。
謝天麟為他話中明顯的暗示而顫抖——興奮的,同時還包含著恐懼。無論如何,興奮占主導。這讓他忽略了除了單飛之外的一切,他不再去考慮謝擎,哪怕一閃念。
☆☆☆
房間還保留著單飛匆忙離開的樣子,沙發墊橫在地上,還沒開封的潤滑劑和保險套攤在床頭。
謝天麟側過頭,斜睨著單飛,後者做出一副非常無辜的神情,「現在酒店提供的服務實在太齊全了。」他毫不臉紅地說:「真沒想到,他們居然會想得這麼周到。」雖然跟他離開的時候想像的不同,但至少,謝天麟此刻跟他在一起。
「唔……那是當然,」謝天麟讚同地點頭,「而且,」他側過頭,笑吟吟地看著單飛,「我對他們提供的這個尤其滿意。」
單飛的視線中滿是傾倒的家具,最後停留在他視線中的是天花板——他已經躺倒在了床上。
謝天麟溫暖的身體覆著他的,他能感覺到謝天麟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
血液在那一瞬間沸騰起來,單飛用力地抱住男朋友的腰身,狂亂地親吻著他每一寸裸露出來的肌膚,有一個瘋狂的念頭在頭腦中閃過——這是他的所屬物,他渴望在他的每一寸肌膚上留下自己的痕跡,自己的氣味,他會為他像頭獅子那樣地戰鬥,直到死去。
快感像岩漿那樣在體內奔流著,蒸發了謝天麟全部的意識,隻留下最原始的本能,令他饑渴地觸摸單飛的身體,更多,他要更多!
極度暴力地,他脫掉單飛和自己的衣衫,不需要任何矯情的羞澀,他因被征服的快感而呻吟。
單飛無法抵擋謝天麟夾雜在喘息聲中的喟歎,每一次,都讓他接近高潮地緊繃,他用盡了他全部的自製力才能控製釋放的衝動。
粗暴地抓住謝天麟的手臂,他把它們壓在兩側,占有的欲望充斥著他的整個身體,單飛幾乎不能夠抑製自己的獸性——拜托,他不想讓他受傷!他不是個混蛋,至少在床笫之間不是。
強迫自己放鬆了對謝天麟的箝製,單飛深呼吸,然後,他注意到了謝天麟手腕的傷痕。
青紫色的瘀痕,靠手心的一側還嵌著暗色的血痕。左腕和右腕都在靠近身體的一側傷得更重。
「不是我剛剛弄的,對嗎?」單飛皺眉,恨聲道。他熟悉那樣的傷痕。
「是的,它們不是。」很顯然,謝天麟被單飛突然的發現所打擊,炙熱的情欲像沙漏中的細沙那樣迅速流逝殆盡,他的瞳仁幾乎變成完全的深黑色,微微垂下眼簾。
他中斷了與單飛的視線交纏,靜靜地道:「那是治療。謝擎不欣賞我總是因為男人的……勃起……尤其因為你……治療的本身不太令人愉快。」
安靜淡漠的聲音就像水珠一樣,一滴一滴地落在單飛的心頭。沒那麼性感,不會攝人魂魄,沒那麼冰冷,不會森寒入骨。但是,它令單飛隨著每一個字顫動。
不管多麼不願意承認,他確實做了許多傷害謝天麟的事,至少,他提供給了謝擎許多傷害謝天麟的機會。他做了自以為理所應當的事,而他的男朋友跟在他的身後承受他帶來的影響,和扭曲變態的怒火。
謝天麟真的有足夠的理由推開單飛,憎惡這個很顯然的白癡,發泄他滿腔的怒火,但他甚至都沒有真正地嚐試那麼做。
如果讓單飛形容,那麼是極致的寬容和完全的順從,單飛相信,他永遠都不會從其他人那裏得到這種體諒和信賴,同時,這個黑社會也不會對除他之外的任何人——哪怕是謝擎——提供這種全然的付出。
還他媽的索求什麼?單飛知道這一輩子,自己不需要另外一場戀情來裝點他的生命!
「那麼,」他撫摸著謝天麟的肩背,像撫慰,更像是調情,「有效嗎?」親吻、輕輕地含咬著謝天麟的喉結,單飛悄聲問。
「……謝擎會很生氣……」謝天麟的呼吸略微急促了一點,因為抵在他震顫著的喉結上的單飛的舌尖。
單飛吃吃地笑,同時,因為需要抑製住自己在謝天麟優美的頸項上留下印跡的衝動而不滿。足夠了,他不想令謝擎再次抓狂而變本加厲。
他握住謝天麟的手,小心地避過那些顯然是手銬的禁錮留下的傷痕,把那些修長、秀麗的手指送到嘴邊,取代了頸項上細致的皮膚。
他用力地吮吸著謝天麟的手指,無名指、中指、食指,他把它們吞進口中,再吐出來,用柔軟的舌頭纏繞著它們,用牙齒輕輕地噬咬著指尖。
「證明給我看,」他凝視著謝天麟眼中重新堆積起來的,氤氳的情欲,「你有多堅硬。給我。」
那眼神是邀請的魅惑,跳躍的激情在漂亮的黑眼睛裏閃動,分外誘人。謝天麟的喉嚨裏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呻吟,幾乎就在單飛要求的同時,他感覺到了灼熱的快感沿著戰栗的身軀下滑,來到鼠蹊部分。
「你不是那個意思,是嗎?」他幾乎是呻吟著道,狠狠地咬著下唇。天知道他多麼想,無數次地幻想過單飛緊致、火熱的身體——當這個影像劃過腦海時,他完全勃起了。
「那個……約定……我們有個約定。」接近於語無倫次,他在單飛的大腿挑逗地觸碰著他火熱的下體時,發出了窒息一般的抽氣聲,「呃……該死的,你會後悔!」他緊握住能夠觸摸到的所有東西——床單,散落的襯衫,還有單飛的手腕,喘息著道。
單飛太確定了,再一次離棄會把他完全毀了,他沒有更多的勇氣,去麵對那種足夠他崩潰的痛苦。
「讓我快樂,」貼近謝天麟,單飛的手指插進那柔軟順滑的發絲,拉近了兩人的距離,他們的鼻尖貼著鼻尖,他舔過他的鼻翼,親吻他的眼瞼,最後,他跟謝天麟搶奪著那被牙齒虐待著的紅潤柔軟的唇,「給我。」他說,溫柔而堅定。
他蜻蜓點水般地輕吻謝天麟,一下,兩下,在第三次觸碰的時候,他被狂暴的愛人用力地禁錮,饑渴的唇舌貼緊他的,頂進他的口中,狂野地纏繞舔舐,令人顫栗的快感從口腔擴散到肢體深處,酥麻和癱軟占據了整個身體。
就是這樣。
單飛從前並不知道謝天麟有著這麼強的控製欲——深度的激吻與輕柔的觸碰交替著,謝天麟讓單飛保持著高昂的情欲,更多的渴望。
真蠢,他應該有。他在本職工作上幹得非常不錯,不是嗎?單飛輕聲的嘟囔在舌底化成急促的喘息,他知道自己喜歡這種感覺,雖然有點怪異——平生頭一次,他在性事上不是主動的那一方,但感覺真的不壞。
謝天麟無聲地咒罵謝擎,這混蛋沒有告訴他,他把單飛傷得這麼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