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箭矢猶如一道流星,急速劃過長空,穩穩落入箭靶中心。
“好弓。”
“好箭法。”
北堂傲在他身後輕笑。
“你從哪找來的?”言非離見弓身嶄新,輕巧結實,漆墨鮮亮,顯然是把新製的長弓。
北堂傲這一年來一直和他住在這深山幽穀之中,偶爾出去采辦一趟,周邊都是村莊小鎮,少有賣這種長弓的。
北堂傲含笑不答,臉上有抹孩子般的神秘與得意神態。
言非離靈光一閃,道:“該不會是你做的吧?”
“當然。”北堂傲笑道:“你現在臂力大不如前,還是我自己做的比較適合。你先用它練習,以後我再慢慢根據你的恢複情況調整它的石力。”
言非離心下感動,望望手裏的弓,再望向北堂傲,輕聲道:“這一年多來辛苦你了。”
“不,辛苦的是你。”
“我不是已經沒事了麼?你看,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嗯。”
北堂傲撩了撩他散落耳鬢的黑發,裏麵夾雜著淡淡銀絲,染著風霜之色。
北堂傲仔細幫他捋好,落到耳後。
這些小動作都是他在言非離昏迷時養成的,久了,竟成了習慣,甚至有時言非離起身,他還會下意識地取過衣物、鞋履要幫他穿戴。
這些動作看在言非離眼裏,隻覺莫名地心疼。
如此出身尊貴的男人,從來錦衣玉食,高高在上,出門連最簡單的烤肉都做不好,可卻為他做了這麼多事,如何不讓他感動不安。
為此,言非離更加希望身體能夠早日康複,以不辜負北堂傲的這番深情。
“回去吧,月兒、辰兒已經醒了。”
北堂傲道。
“好。”
言非離收弓拾箭,與北堂傲一起攜手返回小屋。
清風徐來,帶著泥土與花草的氣息,舒爽而寧靜。
北堂傲忽然道:“柳冥說你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從下個月開始不用再服藥了,以後隻要仔細將養,適當練功,當可完全康複。”
“真的?”言非離驚喜,卻突然想起一事,神情微黯,斟酌了片刻,道:“謙之,從我昏迷醒來,已經過了一年多。你……不回去看看嗎?”
“回去?回哪裏?”北堂傲明知故問道。
言非離蹙眉。
北堂傲微微一笑,道:“這一年多來我也想明白了。天門和朝堂固然重要,卻並非我願。隻有與你在一起,逍遙自在,閑雲野鶴,才是我朝思暮想的東西。”
“非離,無論是天門還是朝堂,我都不想回去了,現在天下已定,百姓安居,我也沒什麼好操心的。與你曆經了這番生離死別,深感人生苦短,如白駒過隙,彈指一瞬,我們何不趁現在放開手腳,過我們自己的日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