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一個醫生,這是很重要的。”牧以功嚴謹地說,並為在醫生工作上從未出錯的兒子擔心,“我看你今天回家休息吧,把精神樣足。”
“恩。”
牧可風從院長室出來,在會議室門口遇上迎麵走來的徐鳳眉。
“可風,怎麼兩眼無神?你這兩天又製造了不少新聞哦,怎麼了?是不是和小女朋友吵架了?”徐鳳眉也隻能如此自嘲她浪費了那麼多年的感情,佯裝瀟灑好象是所有受過傷的人最好的掩飾方式。
“哪來的小女朋友!”牧可風也學著自嘲。
“那個長得很平凡卻想愛得很深的小女孩呀!”徐鳳眉說道,“這些日子都沒見她來醫院找你,小女生難伺候吧。”
“別諷刺我了,老實說,她躲起來了,這幾天我連她人都找不到。”牧可風多日來終於可以向一個不是站在殷深深那邊的人吐露他快背不動的心事,這些年他和徐鳳眉一直都算得上是某種程度的好朋友。
“哦——這麼說,她真的采取行動了,她真想做一個不一樣的女人?”
“什麼?”牧可風不解,“采取什麼行動?什麼不一樣的女人?”
“有一天我跟她說,你不是一個會為某個女人安定下來的男人,你也不會把全部的愛轉移到一個女人手中,而她卻自負地告訴我——如果她不能擁有你全部的目光,她會走開。原來她真有勇氣走開,那不是很悲傷嗎?”因為對對手的尊敬,徐鳳眉不得在言語中向牧可風坦誠。
“是嗎?”牧可風有種被觸動的地雷炸得粉身碎骨的感覺,“你覺得我是這樣讓人沒有安全感的男人嗎?”
“至少——這些天之前是這樣。因為你不曾把自己的心交給任何女人,以前我不知道,從我認識你開始,你就是個不把心交出去的男人,女人得不到男人的真心,何來安全感呢?”徐鳳眉為自己的一番話覺得心開朗了許多,也笑自己竟執迷了那麼多年,真是太悲哀了。
“原來她是想就這樣走開——”牧可風無力重組被炸得粉碎的心。
“如果你不放手,她想走——也走不開啊!”徐鳳眉開始佩服自己的心胸和天才。
牧可風悸動了下,“可是,她躲著我——”
“她怎會真的躲到讓你找不到的地方?看你是不是用心去找,想見她,應該不難。”徐鳳眉這下更是對自己佩服得五體投地,一個人的同情心是容易一觸即發的,且一發不可收拾的。
“謝了,我看我隻能是個傻瓜。”牧可風已迫不及待地離去,站在原地的徐鳳眉卻不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傻瓜。
是她吧?她還是愛著牧可風的,所以她不希望他再回到以前的樣子,不過現在看來他是不可能再做個無動於衷的男人,他會重拾他的深情,但這卻完全是為了另一個女子。
愛情有時候是無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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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睡!”殷程程挺一個大肚子搖搖擺擺地上樓來,卻看見還賴在床上的殷深深。
“姊,——再讓我睡嘛!”殷深深幹脆躲進被窩。
“你看你,丟下工作突然跑回來,每天抱有就睡,碰到吃飯你就倒胃口,臉色搞得比鬼還可怕,瘦成這樣,你是不是想讓爸媽急死呀?”殷程程一副大姊的架勢,自從嫁人、懷孕後,她更能體會為人父母的心情。
“好嘛!我起來就是了。”殷深深起來,這個冬天特別冷。“明天我就回台北,你別老愛訓我啦!”
“陪我上街買東西,替我這個大肚婆提提東西。”殷程程轉身就要跨出房間,卻又轉回來,“你弄得像個人的樣子在下樓來,知不知道!”
“知道啦!”殷深深吐吐舌頭,“老太婆。”
妝點一下門麵殷深深隨即下樓跟姊姊出門,其實殷程程是到一家嬰兒用品店選購嬰兒的用品,嬰兒床、推車等大件物品店裏的人會負責送貨到府,根本就不必殷深深提東西。
“姊,我真難相象——你真的要當媽媽了。”殷深深有一半是說她自己。
“不會啊,我現在就有當媽媽的心情,從懷這個小壞蛋的第一天起,我就有做媽媽的感覺,說不上來——”
殷深深看著姊姊圓挺的肚子,下意識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這幾天她從憂慮、煩人到掙紮,她知道她會生下這個孩子,卻還沒勇氣跟家人說,如果爸媽知道的話,說不定會當場昏倒。
這時她們已下了計程車,在回家的巷口。
“你這次回來是為了什麼事?”殷程程問。
“沒事了,回家來想一想,就想通了。”殷深深也覺得這次再見到姊姊,好象真有那麼一點媽媽的味道。
“如果真的想通就好,媽每天都偷偷來問我,還不知道怎麼跟她說呢。”
散步到家門口,殷深深卻盯著停在屋前那輛亮眼的BMW,幾乎不知道該怎麼呼吸。
“怎麼了?”殷程程問。
“我——”
“幹嘛不進來?”殷程程已推開大門,馬上迎過來的母親林玉梅。
“有客人來也不先告訴媽。”林玉梅拉住躲在殷程程後麵的殷深深,“害我不能早做準備。”
“是誰來了?”問話的是殷程程,而殷深深還在想——真是這輛車的主人嗎?他來幹嘛?
“你問深深,她一定是跟人家鬧別扭,任性地跑回家來。”林玉梅瞅著小女兒,既然人家都登門拜訪了,她也就不用太操心,否則光看深深的樣子,還真把他們兩老給嚇壞了。
“還不快進去!”林玉梅催促著殷深深走進客廳,客廳內牧可風正和殷爸爸殷子健聊得起勁且笑聲不斷。
“深深。”一見殷深深進屋牧可風整個人幾乎是立即跳起來的。
“你怎麼有空來?”殷深深還無法回到正常的思考,也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態度。“著——我姊姊。”
“你好,我叫牧可風。”
“可晴——你的?”殷程程一眼便看出這具突然出現的男人一定就是男主角。
“可晴是我妹妹。”牧可風笑答,他也不清楚自己哪來直接闖進來,不管三七二是一的勇氣,沒想導引家二老都是和善好客之人,加上牧可晴來過幾次,他們更是將他視為上賓。
“哦——”殷程程心中暗猜,原來殷牧兩家可能要親上加親,“媽,有客至遠方來,你燒什麼好菜請人家吃?”
“都怪深深,也沒早些跟我說——”林玉梅於數落。
“不怪深深,我也是臨時才下來的,伯母先別忙,我打算見到深深就趕回去。”牧可風一雙眼睛又落在殷深深身上。
“你這女孩是怎麼了,也不懂得留客人吃飯。”殷子健轉身望向牧可風“深深的媽媽燒了一手好菜,就吃了飯再走,遠了的哈,家裏有客房可以睡,很方便的。”
牧可風卻瞧向殷深深,逼得她不得不開口。
“吃了飯再走。”
“我又有口福了。”殷程程拉著林玉梅,“媽,我陪你準備去。”
“我也去。”殷深深又想躲掉牧可風銳利的眼光。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賢惠了?”
林玉梅徑自走進廚房,兩個女兒膩在她跟前,礙手礙腳卻逗得她好樂。客廳不時傳來男人愉快的朗笑,殷程程偷偷瞄眼因為意外來訪的客人而雙頰出現一絲紅潤的妹妹,並用手戳了她一下。
“現在想通了——也不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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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是奉命送牧可風出來的,而牧可風的車就停在屋子前,根本也滅什麼好送的,隻不過每個人都想給她們一個獨處的機會。
“你帶我逛一逛台中,好不好?”牧可風發覺殷深深確實瘦了好多,臉色卻因為上妝的緣故,看不出原來的樣子,隻看出眼睛有些浮腫。
“上車,待會我再送你回來。”
殷深深機械地接受牧可風的指令,她卻恨他為何在她想要一個人好好振作的時候,又突然出現來攪亂她的心情。
牧可風將車子開往市區,台中的街道沒有台北大,卻感覺比較寬敞,因為人車沒那麼多,卻仍有一種特殊的繁華。
“什麼時候回台北?”牧可風問。
“明天。”
“那——你後天到醫院來檢查身體。”
“我很好,不用做什麼檢查。”殷深深立即回絕。再怎麼樣,她也不會上牧可風的醫院做檢查,何況她真的沒毛病。
“還在生氣?”牧可風把車子停在一個公園旁。“下來走走,好不好?”
兩人就這樣在公園的路燈下緩步走著。
“你怎麼讓自己瘦成這樣——”牧可風拉住殷深深的手,將她拌向自己,“這幾天我實在擔心你——”
“請你不要隨便說這種話。”殷深深激動地撥開牧可風的手,“就像你不該無緣無故地出現在我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