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3)

——襯底音樂:湘川七漱“盡管如此深刻的愛”——

像孩子般累著入睡的臉,現在作著什麼樣的夢,雖然緊緊地抱著,還是一點點地流逝,想到那些,眼淚落了下來,真希望時間就此暫停,盡管如此深刻的愛也隻是惡性循環,何時才會醒來,不再隻是奢侈,希望兩心永遠相係……

“時間十一點十分,這不是深深的聲音,,你別嚇一跳,我是職業代班,你該部陌生——對啦,我是辣妹,深深渡假去了,我會在這裏陪你,直到深深出現。

剛剛放的那首歌是在深深新收的一堆c殷達實中,特別挑選出來的,特別是湘川七漱那種適合在夜深人靜聆聽的歌聲,還有刻劃著夜、愛和夢囈般的歌詞,在節目一開始就送給你!

哈嘍!深深,你也在嗎?回來記得告訴我們度假的心情,有沒有豔遇發生啊!

我是辣妹,請你到‘空中夢想家’裏一同來作夢吧!”

空氣中有一道聲音消失了,是突然而以外的消失了,牧可風恍惚著,他從沒想過在這個時段的空氣中竟會不存在那個聲波。

一段廣告、一首歌曲之後,頻道裏的聲音依然陌生,心像被開了一個洞,亂了一切頻率。

那次爭吵後又有更長一段時間沒見她,不過,每天擁有那聲音的感覺教人不容易覺得寂寞,而此刻,連聲音都不在了,那突來的震撼還真不小。

門外一陣敲門聲,關掉音響,開了門,是牧可晴站在門外。

“哥還沒睡,有些事我想——和哥談一談。”牧可晴不等牧可風回答,急走進臥房。

“是什麼事,好象挺慎重的。”牧可風也跟著坐下。

“跟哥有關的事。”牧可晴早想徹底問一問這個問題,正巧下午和殷達實一起送殷深深上火車,見了殷深深的模樣便再也忍不住要找牧可風談一談。“你對深深的感情究竟怎麼樣?”

“大人的事——小孩最好不要多問。”牧可風說。

“我不是小孩了,你也不是大人,你是我哥哥,也是我男朋友妹妹的男朋友。為了你,為了她,我都要問。”牧可晴就怕牧可風還沉淪在某種曖昧不明的情況中,“你們為什麼那麼多天沒見麵,是分手了嗎?”

“她——這麼說的嗎?”

“她沒說,我要你說。”牧可晴逼著

“可能是我不適合她吧。”牧可風其實對一段新戀情毫無心理準備的。

“什麼叫做不適合?你愛她嗎?如果愛就該好好的相守。如果不愛,那麼一開始哥為什麼要跟人家在一起?現在才說不適合!”牧可晴顯得有點激動。

“感情的事不是愛或不愛那麼簡單。”對現在的牧可風來說,事實的缺是如此,受過一次傷,堵塞了這些年的感情,不是說放就放,不是說愛就愛,連他自己都是呢們的沒把握、不確實。

“怎麼不是那麼簡單,愛她就留她在身邊,我知道,真的,哥是愛著深深的。”

也許吧——一顆曾經滄海的心,因為未曾感受到如此刻般強烈而深刻的震動,反倒是愈來愈沒自信,他真能再像從前那樣鮮明、深刻的愛一個人嗎?

隻是喜歡——對誰都是不公平的,不是嗎?

“我不希望哥因為過去就不能再接受其他的人,尤其深深那麼愛你,我們都看得出來,你應該不會不知道吧,”牧可晴的心一陣扭緊。“現在——更是為她擔憂,你有半個月沒看到她,你一定無法想象她變成什麼樣子,她臉色好差,好憔悴,聽說醫生要她去做徹底的身體檢查。也許她真的是病了,不過——說不定她是為了你才這樣的。”

“深深她——”牧可風不知怎麼問才好,說不定今晚沒上節目就和妹妹所提的事情有關。“你見過她,是不是?”

“今天下午。”牧可晴因收到一些實質的反應而心頭一喜,牧可風臉上的焦急是顯而易見的。“連殷大哥都認為深深病得不輕,這陣子他心情有很不好。”

“那……上醫院做檢查的事——安排了沒有?”牧可風完全受牧可晴刻意加重的語氣所牽動。

“不知道,我沒多問。”牧可晴突然一動,她心中有一個善意的惡作劇正醞釀著。

“明天我就在醫院裏頭安排,就深深到我們院裏來檢查好了。”牧可風說著。

“也好,真的有什麼的話,照印起來也比較方便。”牧可晴故意又多說了幾句,就是不把殷深深回台灣的事告訴牧可風,風平浪靜的愛情實在測不出它實際的深淺,也許哥哥欠缺的就是心靈上的刺激,封閉太久,連心都缺乏彈性。“本來應大哥是不想讓你知道這些的那麼晚了,我去睡了。“

牧可晴不想再追問愛或不愛那種抽象的問題,她一埋下一些地雷,隻要牧可風觸及時有所反應,他的心不會沒有感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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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司令左秋笙的“因為”酒館內,牧可風象瘋子似的找不到殷深深的人。電台她是請假中,家裏門窗緊鎖,打電話也沒人接,找了牧可晴來問,隻得到一聲詫異的“不知道”。撥電話問柯亞男更是出奇冷淡的——我也不知道,她請假。至於殷達實,他酷酷的樣子,演技卻是第一流,先是吃驚,然後才冷冷地說:

“我會去找,我妹妹的事,我不希望你再來插手,她不需要一個不能愛她的男人的虛情假意,身體檢查的事我會等找到她之後另外替她安排。”

這些不約而同對牧可風炮口一致的默契,正是牧可晴昨夜的點子,而此時卻把牧可風逼向一個需要麵對自己的角落,雖然他不知道,但,他的心已不受所謂的理性控製,他把無端而至的情緒發泄在辣口的酒精上。

左秋笙在空閑時靠過來,也替自己斟了酒。他和牧可風一向是不分勝負的酒黨,今天的他自然也在某種默契之列。

“你好久沒來,也沒上山,真那麼忙?”左秋笙故意起了一個毫不相幹的話題。

“你知不知道深深去哪裏?小男有沒有告訴你?”沒想到牧可風竟會完全不像平常的他,先沉不住氣的第一句就問。

“怎麼了?深深她會去哪裏?這個時候——應該在家吧,我不知道不過,她近來身體不好,多半是在家裏休息吧。”左秋笙的演技仿佛也不比殷達實遜。

“她不在家!”牧可風又氣又急,“我問過小男,她卻好象不願告訴我深深去哪裏了。”

“你們不是分手了?”左秋笙語氣中有強烈的無所謂。“既然不打算現在一起,那麼對方的事最好別管太多。”

“你知道她生病的事?”牧可風似乎全然沒聽見左秋笙說的話。

“聽說還要檢查,不過,她看起來的確很遭。”左秋笙也加了點料,“我不是說了你別管那麼多,你的關心如果不是愛,那反而會傷害深深,你最好還是當做沒這回事。”

“連你的口氣都變得著,這麼冷淡!我不過是想知道深深現在在哪兒。”牧可風仍不肯承認自己的心被牽動。

“不是冷淡,是事實。”左秋笙舉起酒杯,“事實本來就比傷人,也許是人家不願見你,你正好把你所謂的關心收起來。”

左秋笙一見牧可風凝這一張臉,想是夠了,起身去招呼其他客人,剩下的絕不是旁人可以使得上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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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著幾天,隻要是牧可風在午夜十一點打開收音機聽到辣妹的聲音,他的心就會收緊成一團。不隻那天他像個傻瓜,這幾天他不是不斷重複撥著相同無人接聽的電話,就是開著車繞進和平東路的屋子;工作時他像具機器人,一得空他便一味的胡思亂想。

而——今天他竟失常到忘了刮胡子就到醫院上班,一夜未眠使得他胡渣冒得像堆雜草,家上血絲滿布的雙眼,幾乎又造成誠安醫院一大早的頭條新聞。

“牧大夫,你要不要休息一下?看你很累的樣子。”牧可風身邊的白衣天使輕聲地說著。

“今天我想——取消原本預定的手術,臨時的手術你也請他們安排別的醫生做。”牧可風昨天就差點在一個手術中因為閃神而失手,他可不能隨便拿病人的生命開玩笑。

“好的。”護士小姐走開,回來時帶來一道命令,“院長請你到院長室。”

牧可風苦笑了下,他走出辦公室,在進院長室前先到洗手間洗把臉,整理一下衣著,並振作疲倦的精神。

“爸,你找我?”牧可風看著父親,他們在院內總是各忙各的,隻有在公呈上會碰麵。

“昨天的手術是怎麼回事?”牧以功是個實事求是的老牌院長,他本身也是外科出身,隻是年紀逐漸大了之後退居行政工作。“你今天看起來精神很差,是不是有什麼事?”

“昨晚沒睡好,今天我取消了所有的手術,像昨天那樣的事我不會再讓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