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顧白番外(1 / 3)

“她很幸運,愛的那個人,剛好視她如生命。”宋應容轉頭看顧白,他眼裏,倒映著身穿婚紗的女子。

“我家江西值得。”

宋應容不置可否,默了許久:“顧白,還放不下嗎?”

顧白懶懶地靠著椅背:“我從來不強求自己,人生還長,以後再說。”

“以後?”宋應容不禁笑了笑,“這個詞聽起來像無期徒刑。”她玩笑一般的口吻,“不打算洗心革麵嗎?”

顧白輕描淡寫地說:“人啊,一輩子總要為了一個人死心塌地一次,我有點懶,一次就夠了。”

他的以後再說,果然是無期徒刑。

宋應容笑,唇邊苦澀難掩,點頭:“嗯,彼此彼此。”

這樣刻骨銘心,燃燒了所有熱情與溫度,一輩子,隻耗得起一次。

顧白突然轉頭,看她,眼裏一點笑意都沒有:“別跟我耗,不值得。”

已經耗上了,哪裏有抽身的空隙。

宋應容不在意地笑笑:“不好意思,不能如你所願了。”她重重咬字,“我準備好了,打算跟你耗上一輩子。”

顧白一言不發,不再看她,轉頭凝望紅毯上的阮江西,許久許久,眼眶微紅。

因為阮江西疼阮寶,舍不得他哭,婚禮便草草結束。

宋應容問:“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

顧白笑笑:“宋書記日理萬機,我這等小民可不能耽誤宋書記為市民謀福祉。”

他起身,拿起外套,走出禮堂。

宋應容喊住他:“顧白。”

顧白沒有回頭,往後擺擺手,轉身走遠,背影纖長,有些寂寥。

宋應容苦笑,搖頭,自言自語般:“傻子,以後,你要怎麼辦?”她輕歎,“我又怎麼辦?”

愛不得,放不下,大概便注定了一世落寞。

華燈初上,正是燈紅酒綠時。

觥籌交錯的舞台燈閃動,照著滿地紅酒瓶,背著光的角落裏,顧白東倒西歪地躺在沙發上,眉頭緊鎖,嘴裏不知咕噥著什麼。

有女人扭著腰肢走過去,模樣生得妖豔,這風月場裏的女人,自然沒幾個不認識顧白的,便端了杯酒坐過去:“顧少。”

女人抬手,才碰到顧白的手,他突然睜開眼:“滾開,別碰我!”嚷嚷完,往沙發裏縮了縮,離女人遠了遠,他眯了眯眼,自言自語地嘀咕,“我家江西不喜歡。”

女人愣住。

他又突然睜開眼:“滾開滾開,別打老子主意,老子不跟女人玩。”

醉言醉語,凶得不得了,女人被吼得紅了眼,跺跺高跟鞋便走了。

顧白翻了個身,便又睡過去了。

吧台那頭,調酒師阿ken看傻了,問旁邊的顧老六:“顧少這是怎麼了?”

老六也很惆悵:“失戀了。”

阿ken覺得不可思議:“不是吧,顧少流連花叢,什麼樣的美人沒有。”

失戀?哪一次不是顧少撂人家美人的麵子,就這妖孽,桃花債差不多,桃花劫?怎麼可能,

老六一個爆栗砸過去:“放你娘的狗屁,什麼流連花叢,我家少爺到現在連初吻都留著。”

阿ken徹底傻了:“……”然後仰天歎了一句,“天呐。”

老六懶得理調酒師,走到一邊安靜的地方,給顧家打了個電話。

這個點,顧老大本該歇著的,托了某個不孝子的福,在客廳裏走來走去,坐立不安。

老四跑過來,說:“老大,老六打電話來說少爺醉死在酒吧了,怎麼拉他都不肯走。”

顧輝宏一聽就火了:“這沒出息的!”拿了拐杖就對老四吆喝,“去,把我的槍拿來,看我不崩了這不爭氣的臭小子!”

老四驚悚,連忙上前給顧輝宏順氣:“老大,您別衝動啊。”他搜腸刮肚想對策,還是不夠用,就問了,“要不把江西小姐請來,少爺最聽她的了。”

顧輝宏冷眼瞪過去:“江西來了,那小子就更醒不了了。”

好高深啊,老四不懂。

半個小時後,顧輝宏拄著拐杖去了酒吧,一把老骨頭,還要這樣折騰,一口惡氣,堵得他急火攻心的。

老六一看就知道老頭子動氣了,趕緊上前:“老大,怎麼您還親自來了?”

顧輝宏臭著一張臉:“那臭小子在哪?”

老六指過去:“在那呢。”轉頭一看,哎喲,哪裏還有人,“剛才還在那喝著呢,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

顧輝宏磨牙:“老子看他是骨頭癢了。”

老六心肝亂顫,是真怕顧老大火氣上來直接上槍杆子。

後來,顧老大喊了一幫打手,找了三個小時才找到人,是在郊外的國道上,顧白蹲在路中間,地上,已經扔了一地的煙頭。

顧輝宏走過去,踢了一腳:“瘋夠了,就滾回家,別出來丟老子的老臉。”

顧白低著頭,夾著一根煙,也不知道酒醒了沒有,身體晃晃蕩蕩,隻是語氣,認真又清晰:“老頭,我就是在這裏第一次見到江西的。”他用手比了比,“當時,她才這麼高。”指了指那一堆煙頭的路麵,“就躺在這裏。”

這個蠢蛋!怎麼就這麼一根筋!顧輝宏忍住一槍崩了他的衝動,一嗓子嚎過去:“別說了,沒有江西你活不下去還是怎麼了?少給老子裝憂鬱。”

顧白抬頭,四十五度,作憂鬱狀,眼神渙散,發了一小會兒呆,將手裏的煙頭扔了,踩滅了,然後躺下來。

就躺在當年阮江西躺的那個地方,一動不動,閉上眼,嘴裏還喃了一句:“老六,給我拿一瓶酒過來,我要最烈的。”

老六囧!

這廝,這還睡上了!

顧輝宏簡直火冒三丈,氣急敗壞地吼:“你少丟人現眼,再不起來老子一腳踹死你。”抬起腳就要踹過去!

顧白突然睜開眼:“老頭,你說我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說完,便閉上了眼,不知是醉過去了,還是睡過去了。

顧輝宏的腳頓住,怔了,老眼一下子就紅了。

以後的日子怎麼過?

這個問題,顧輝宏想了一個晚上,然後第二天就一個電話打到老七那裏:“給我找幾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