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了狸毛的裙擺在侯纖纖身上要直抵膝蓋,張湘容穿起來則隻到大褪中間,性感撩人,連差別最大的胸圍也因為彈性的布料而完美地撐起。與生俱來的好本錢,張湘容完全穿出這件火紅禮服的味道,讓同樣身為女人的侯纖纖也驚為天人,自歎弗如。
果然衣服是要挑人穿的,嗚……
之後,侯纖纖花了兩個小時發揮閑來時研究的化妝技巧,將漂亮的大女孩變身成了傾倒眾生的性感女神,而她自己則塞進那隻大麋鹿裏。
當一人一“鹿”抵達會場時,舞會已經開始了。
鮮豔的紅綠裝飾搭配應景舞曲,整個會場氣氛歡騰熱鬧,每個人的造型繽紛亮麗,各出奇招,尤其是女士們,看得出個個都費了一番心思想想讓自己脫穎而出。
這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社交圈最受注目的五名帥哥今天全都到場。
眾女眼中,這五位男士氣質各異,但是同樣俊魅多金,難得集體出列,就是扣掉唯一死會的那個,也還有四隻肥羊,怎能不好好把握機會
相較於眾姝的爭奇鬥豔,侯纖纖的麋鹿裝可以說是滑稽中的滑稽,另類中的另類,但是五分鍾過後,她就覺得自己身上這套服裝實在太合適了。
因為張湘容實在令現場的男士為之瘋狂。
冶豔的“耶誕婆婆”挽著笨重可愛的紅鼻麋鹿,一進場就引起騷動,張湘容雖戴著遮住半張臉的麵罩,但她實在太豔、太美也太撩人了,很快地便出盡鋒頭,但也吃盡了苦頭,因為她又不是來給這些人看的
被她吸引來的邀舞者實在太多,個個都想博得她的青睞,這時,侯纖纖的大鹿角就派上用場了,她雙手擦腰,雄壯威武地擋在張湘容和仰慕者之間,成功隔開了騷擾,換來眾男士一致埋怨的眼神。
忽然,侯纖纖感覺呼吸困難。
前方不遠處,身穿黑色禮眼的張上懷站在角落,脖子上正纏了十隻彩繪指甲。
他唯一的掩飾是戴在眉眼上的麵罩,小小的麵罩根本藏不住他俊美的臉孔,反而欲蓋彌彰,更顯神秘邪魅。
也更招蜂引蝶!
她怔怔瞪著,眼看他胸前那個豹女郎一步一步得逞,愈貼愈近,愈勾愈緊,紅豔的嘴兒噘著,就要印上他的唇。
有殺氣張上懷匆地轉開臉張望著。
“討厭啦”豹女郎以為他在躲她,不依地哼了聲。
他輕愣,隨即不在意地微笑,接受她繼續送上的香吻。
接下來的時間,張上懷身邊依然圍繞著無數女人,他依然享受與她們調情的快樂,卻也不時感覺到投射在他身上,那異樣的、不友善的眼光。
有人在看他,或者說……瞪他
他不悅地開始四處梭巡,找找自己究竟得罪了誰。舉目四頭,周遭盡是—張張縱情歡樂的臉孔,他以視線逐個淘汰,掠過棕褐色的毛皮,掃過一道華麗的身影……他匆地停住,把視線轉回來。
他懷疑自己看花了眼。
沒有錯,兩支寬平大角、紅通通的酒糟鼻、圓滾滾的身子——一隻應景的大麋鹿。他瞪著對方,相互對看了半晌。
原來這年頭還有人這麼搞笑,當這兒是遊樂園,來打工嗎他撇撇嘴角,不再理會那個注定坐冷板凳的家夥。
侯纖纖管不住自己的目光,仿佛被控製一般盯著張上懷不放,注視他發揮其外號——“女性迷幻藥”的好本領,周旋在一個個精心裝扮的美女之間。
他不必主動,隻消一個眼神,獵物就自動上門,受歡迎的程度簡直令人發指,她心底跟著泛起異樣情緒。
啊,他在看這裏她慌然,隔著大廳呆呆地與張上懷對望,有一瞬間,她以為他認出她了,但他銳利的視線旋即移開,她才想起身上這套一級防護罩,眨巴著眼睛繼續跟隨他的身影。
那些親近他的女人,每個都比她高,比她美……
該死張上懷不自在到極點,那目光惹得他心煩意亂,他四處查找凶手,最後視線重新落在麋鹿傻氣的酒糟鼻上。
賓果。他眯起眼,冷冷地盯著那個沒禮貌兼不知死活的家夥,心裏開始有些好奇。
他又朝這裏看了。侯纖纖倏匆想起今天的任務,又發現他森冷的眼光,下意識往張湘容身前一擋。
此地無銀三百兩。如果對方不動,他原來還不會注意,結果那心虛的舉止反而更醒目。他忽然發現,對方想保護的那抹紅色身影極為熟悉。
“單威不在這兒。”張湘容正沉浸在失望的情緒裏,感覺十分灰心。
張上懷偏首皺眉,暗暗思付,突然間他張大眼睛,瞳眸中緩緩升起怒意,瞪向她們兩人。
“糟糕,他又往這裏看了。”侯纖纖心中一驚。
“誰?”
“你哥。”
張湘容也慌了,她暗戀的對象不巧正是張上懷的好友之一,他若是知道自家妹妹濃妝豔抹,還對他的好友打著什麼主意,事情可就大大不妙了。
她慌慌張張地拖著侯纖纖想找地方躲,此時,張上懷的腳步也開始移動,他甩開身邊的女人大步走來,臉色愈來愈難看。
“完了!”張湘容低喊一聲。
眼見張上懷逐步欺近,侯纖纖鼓起勇氣,推開張湘容。“我來你快走”
接著,她上前攔住張上懷。
“讓開。”他沉聲說,發現這隻麋鹿其實滿迷你的,加上鹿角頂多到他眉問,不是很具威脅感。
侯纖纖岔開手,他往左她也往左,他向右她也向右,堅不退讓。
“你是誰”張上懷問道。
見對方不答話,他開始不耐煩。
“鬼鬼祟祟,礙事”說著,他揮手推開人,不料被侯纖纖順勢抱住臂膀,用力將他往外拖。
張上懷沒料到這招,硬生生被拉到屋外,老大不爽。
“你幹什麼?”
她不出聲,隻是緊緊抱住他的胳臂,眼睛透過布偶嘴問的紗網直直瞅著他。
“全場盯著我看的人是你對吧,有何貴幹?!”他眼裏盡是惱怒和不解。
侯纖纖仍是靜默無語。
對著一顆麋鹿頭講話,說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這到底是哪裏跑來的怪東西他估量著對方的“體積”,恍然大悟,“你是女的”
她略微一頓,鬆開了手。
他對此充滿興趣,彎低身子想瞧個仔細,她立時轉身快步跑開。
現在換他跟上來了。果然是男人,天生有著追逐異性的本能。
侯纖纖走到自己的車門前,轉過身,見他已來到她身邊,她揚起手,倏地拉下他臉上的麵罩。
麵罩掉落在地上,張上懷眸光一閃,不客氣地扯住鹿角往上提,也教她無所遁形。
月光下,笨重的頭套被拿開,露出一張蒼白驚懼的小臉。
他霎時錯愕。“是你!”
踮起腳尖,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勾住他脖子,堵住接下來所有的聲音。
有件事,侯纖纖從沒對任何人說過。
誰也不知道,她一直暗戀著張上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