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葵:?
……怎麼就忽然量化到一千萬了?
任桓西裝革履, 冷著臉, 擺出談生意的架勢, 抽出支票和筆讓她填。
“離開我兒子, 他應該有更好的未來, 價格隨便你開!”
哇哦,雖然有點不應該……怎麼聽起來, 有點爽啊。
陳小葵嚴謹地按照對方給的思路腦補,一時間連提起來的心也緩緩放了下去。
任免捏她的動作忽然加了點力氣, 好像透過眼神看到她神遊的本質,正在提出警告。
陳小葵被捏得脖子微縮, 愣了一下, 忽然間隻想笑。
俗話說, 情人眼裏出西施,喜歡上了就會自帶濾鏡。
有人不僅沒有被威脅到,反而還覺得,少爺一本正經的威脅樣,有那麼點兒可愛。
她深呼吸了一下, 眨眨眼,故意順著往下開口。
“原來如此……不過, 要是真有這個機會……”
任免又看了她一眼,平穩無波,似笑非笑,眸色沉沉。
陳小葵忍不住了,停下話頭, 湊過去,試圖用奶茶跟人做交易。
但任免不喝奶茶,不喜歡甜食,隻喜歡捏她的手。
陳小葵盯著少年凜冽的眉眼,捏著的奶茶還在源源不斷地傳來熱意,她湊過去,很想學對方信手拈來說點情話。
任免肯定不知道,他破天荒柔和地笑著的時候最好看。
而想要寒冰融化,現在也並不是那麼困難。
小姑娘算盤打的劈裏啪啦響,笑眯眯地,收回獻的寶貝,眼睛像在說話撒嬌。
“……開玩笑而已,我現在舍不得你了。”
眼神還試圖反複地表達,“我們情比金堅,感情無價,哪裏是區區一千萬能買下來的”類似的含義,眨得分外真誠。
長輩們對她有恩,陳小葵非常清楚。而現在從某種意義上說,任家是又把兒子搭了過來。
在這種情境下,說是愧疚還更準確一些,要是的長輩有上述的需求,或許根本用不著錢,隻需要一句話。
她想的很冷靜。
但是……舍不得也是真的。
陳小葵把頭靠到任免肩膀上,彎了眼睛,盯著麵前一張俊臉,笑得乖巧,心裏感歎。
怎麼辦,如果真的發生這種事,她肯定舍不得偷偷摸摸地就溜了。
她從小到大,失去的人和東西太多,要她主動鬆手,實在很難。
那剩下的唯一的路就很明確,要把自己變得——
腦子裏還沒琢磨完,又聽到身側的人冷哼一聲,狠狠地握住她的手指。
任免的聲音聽起來果決又淩厲,但描述的很平靜。
“你如果無聲無息地跑沒影了……我也不是沒有預備打算。”
陳小葵正好打了個嗬欠。
她動作很小,像貓似的懶懶散散,沒聽清楚:“嗯?”
任免卻不再接話,而是皺著眉對著她看了一會兒,隔了半分鍾,拉著人淡然地起身,口吻很溫和:“回去吧。”
陳小葵還有點愣神:“……這麼快?”
難得兩個人出來一趟,她還忽然有些不舍。
少年垂眸凝視了一會兒,神色不變,毫不留情地點了一下少女的額頭。
他們倆這時候,才真切地像是一對十幾歲的學生情侶。
“……人都困成這樣了,身體也不舒服,”任免的語氣原本有些冷硬,話說到一半,卻很柔和,像在哄小孩,“回去休息。”
—
南方的海島,夜晚也終歸還是有些冷。
任免把人送回了房間,沒什麼事情,又回到自己房間裏安靜地坐著。
整個房間都寂靜異常,黑白灰三色交疊,看起來沒有什麼溫度。
周平陽:咳,那什麼,在嗎,通知一聲
周平陽:人沒事,反正我就是按照你說的,不直接起衝突,隻是學他以前說風涼話,他終於忍不住主動對我動了手……下個學期可能考慮轉學吧,我把那件事也給父母說了,這回有短信證據,那小子狡辯不了……
周平陽:咳,總之就這樣,撤了撤了,之前咱倆的恩怨一筆勾銷
隔了幾秒,又多了一條。
周平陽:那什麼……還有,謝謝你沒有答應薑帆哈!
任免:“……”
他有些無言以對。
這話一看就是感情生活回到原點。
不過,怎麼會有人這麼傻逼還沒把事情說開的。
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麵無表情地略過這一條,又確認隔壁房間的人沒有新消息發過來,嘴角扯了扯,又垂下。
任免略加琢磨,又起身,穿好外套準備去一趟藥店。
剛剛回來的時候,陳小葵嘴上沒說,但聲音聽起來有點沙啞,雖然不一定能派上用場,但預備著東西總是好的。
他人才打開門,正好碰見難得穿著休閑的任桓,手裏提了一堆購物袋,一看就是被馮婉寧差使做起了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