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靈藥終成天蓬醒璃盞重現前世因⑴(2 / 3)

神天兵從廣寒宮中出來,心裏麵的膽子突然輕了不少。至少說嫦娥拜托給自己的這件事情現在是可以暫時的放一放了,到下個月十四還有那麼一段時間,或許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去東海協助龍太子調查神秘入侵的事件。正當神天兵滿心歡喜的謀劃著接下來的計劃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一陣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徒兒!”這聲音蒼勁而渾厚,聽來頗有些威嚴,似乎還帶了點慈愛。不過神天兵聽見這聲音,心裏麵卻登時涼了半截,沒想到千算萬算最後還是被師父逮了個正著。神天兵想到了逃跑,不過轉念之間就把這個念頭給否定掉了。畢竟師父也是仙界大員,要想抓住自己這樣的一個小嘍囉那還不是分分鍾就搞定的事情。本來沒多大的一件事,一旦跟逃跑扯上關係,那惡劣程度可就是成倍的增長了。既然如此,還不如老老實實的站在這裏聽候師父的發落。

“徒兒見過師父。”神天兵低著頭,死死的盯著自己的腳尖,說什麼也不願意抬頭看太白金星一眼。

太白金星捋了捋長須,“東海的事情你都辦好了?”

“還……還沒有……”

“既然沒有完成,為何提前返回天宮呢?”

“我……”神天兵一時不知道應該如何回應師父的問題。

“這裏也不是什麼說話的地方,你還是先隨我回去吧。”太白金星說罷轉身離去,神天兵不敢怠慢,趕忙跟了上去。

回到住處,太白金星遣散了房間裏麵的仙童,又吩咐緊隨而來的神天兵關上了房門。“好了,現在這裏就剩下為師跟你了,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

神天兵沒有遲疑,便把嫦娥仙子之前交代給自己的事情以及這次為什麼會偷偷回到天庭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太白金星。神天兵也明白就跟剛才自己想逃而不敢逃一樣,如果師父想知道這些,自己是絕對隱瞞不了的。所以還不如坦白從寬,爭取一個寬大處理。出乎神天兵的意料,聽完自己的話,師父看起來並沒有生氣,而是很淡定的拿起一旁的龜甲,然後從袖子裏麵抖出幾枚錢幣來塞進了龜甲裏麵,神天兵自然知道師父這是要準備占卜了。太白金星招呼神天兵站到自己的身邊來,“你老早就纏著要為師幫你算上一卦,奈何總也抽不出時間來,偶爾有時間卻又把這一茬給忘掉了。不如就趁現在,讓為師給你算上一算,也算是了卻你心裏麵的一個願望吧。隻是不知道徒兒想要算些什麼呢?”神天兵這下是徹底被太白金星給弄懵了,師父這葫蘆裏麵究竟賣的是什麼藥啊?從師父臉上那熱情洋溢的笑容看來,師父似乎並沒有想要怪罪自己的意思,這多少讓神天兵有些安心。然後在這安心的一瞬間,神天兵想到了一些東西,“是什麼問題都可以問嗎?”太白金星微笑著點頭,“隻可問與你自己相關的問題,所以不用擔心會有什麼不能問的。”神天兵仍舊有點遲疑,“那我想問問我的姻緣。”太白金星瞥了神天兵一眼,“古往今來,但凡跟姻緣扯上聯係的神仙通常都沒有什麼好日子過,嫦娥仙子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神天兵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那徒兒還是不問了。”太白金星搖了搖頭,雙手捧著龜甲輕輕晃了幾下,然後放在了身前,“無礙無礙,都說神仙六根清淨,這六根哪那麼容易清淨啊。為師我還時常念著凡間的美酒佳釀呢,所以這一卦,我先幫你算著。不過至於卦的內容嘛,等徒兒你辦完師父交代的事情我再解讀給你聽。”神天兵因為師父的換變得有點失落,不過至少師父還是把希望的尾巴留給了自己,所以與太白金星告過別之後就離開天宮了。籠蓋在東海上空的迷霧深不可測,神天兵沒有理由在天宮耗費更多的時間。看著神天兵離去,太白金星卻沒有起來送送愛徒的意思,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跟前的那個龜甲身上。等到神天兵離開房間關上了門,太白金星這才把龜甲裏麵的錢幣一枚一枚的抖了出來……

從南天門出來,神天兵本打算直接前往東海的,最後卻鬼使神差的來到了臨仙鎮。臨仙鎮的正中有一個廣場,通常往來各地的商販都會聚集在這裏交換彼此需要的東西。神天兵心想既然來都來了,不如趁這個機會在這集市上麵幫龍太子挑幾件禮物回去。因為地理位置的關係,臨仙鎮並沒有什麼特別通用的貨幣,所以在這個地方進行的通常都是一些以物易物的交易。因此神天兵也不用麵臨在傲來國的那種看上一個東西卻囊中羞澀的情況。空餘的時間並不是很多,所以神天兵決定把選擇權交給在這個市集上麵遊走的人群。通常說來,越是熱鬧的攤位上麵出售的東西就越是受人青睞。看了一下周圍,還真有一個人紮堆兒的地方,神天兵沒有多想,徑直朝那邊走去。

人群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個水泄不通,憑借神天兵的一身本領要想突破進去完全不是什麼難事。不過周圍的都是普通的凡人,隨意暴露自己的身份顯然是很不合適的。沒辦法,神天兵隻好削尖了腦袋一個勁的往人群的中間鑽。三三兩兩的人說著神天兵聽不懂的話,似乎是在議論著一些什麼,這更加激發了神天兵的好奇心。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神天兵終於突破了重圍,來到了人群的最中心。就在他準備挑選一個最漂亮的禮物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卻讓他看傻了眼。呈現在神天兵眼前的並不是什麼裝潢華麗的商鋪,甚至連一個小攤都不是。神天兵看見的,隻是一個神情落寞的女子。一雙原本明亮清澈的眼睛,因為哭泣而顯得有些浮腫。女子跪在地上,不停的向周圍的人磕著頭。

“求求大家救救我爹吧,慧蘭求求大家了。”神天兵注意到女子的跟前的地上有些斑斑的血跡,在順著往上一瞧,女子的額頭早已經被磕得血肉模糊。直到這個時候,神天兵才覺得這個女孩子看起來似乎有些麵熟。細細回想了一下,這不就是之前到昆侖山尋藥那天,在臨仙鎮前往烏斯藏的路上碰見的那個女孩子嗎。為何幾天不見就淪落到這樣的光景?神天兵突然對這個女子短短一段時間內所發生的巨大反差產生了極大的興趣,於是決定把為龍太子買禮物的事情放一放,先弄清楚這其中的是非曲直。

周圍看熱鬧的人不少,不過無動於衷的人也不少。雖然大多數的人都不願意站出來充當這個英雄,但他們的嘴巴卻沒有閑著。

“流沙河,那地方就算是扔條魚下去都能被淹死,更別說是人掉進去了。”聽這人的口音,不像是臨仙鎮本地人,也難怪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別的人也跟著議論了起來,“換做平時,我們早就幫你的忙下河找人去了。隻是早些時候這流沙河出了一個專門吃人的妖怪,被他吃掉的那些人的頭骨在流沙河的岸邊都快堆出一個小山頭了。我們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去流沙河裏麵救人,不是白白的葬送性命嗎?”這話說得在理,態度也很中肯。神天兵看了看周圍人的反應,大多數的人都對這話表示讚同,說明這人並不是在空口說白話。但是畢竟是骨肉血親,即便是知道這個事情成功的幾率很小,仍舊不能阻止這個女子祈求最後的一點希望。女子仍舊一邊哭著一邊向周圍的人求救,而圍觀的這些人大抵也是知道自己的斤兩,所以都隻是低聲議論著,但他們似乎又都抱定了同樣的一個信念,在這人群裏麵肯定會有一個與眾不同的英雄,所以在這個英雄沒有現身之前,他們是不打算離開的。這個叫慧蘭的女子直起身子看了看周圍的人,額頭上麵垂下來的淩亂的發絲雖然遮住了一部分的傷痕,卻擋不住那緩緩往外流的鮮血,讓人看起來很是淒切。神天兵正在遲疑要不要上去寬慰這個女子幾句,卻發現那女子跪著走了過來,然後一把抱住了自己的腿,“求求你,救救我爹吧,我就隻有他一個親人了。”慧蘭的舉動讓神天兵方寸頓失,堂堂一天庭神將此刻卻也隻落得一個無辜的向周圍的人求助的境地。圍觀的人仍舊堅定不移的保持著圍觀人應有的態度,手上沒啥動靜,嘴裏卻念念叨叨的議論開了。從女子抱著自己腳的力度看來,這女子現在已經十分的虛弱了。要說丟下這個女子不管,雖然說沒有什麼難度,但似乎跟師父平日的教導有些相悖。神天兵無奈,隻好臨時決定趁這個女子還清醒,先把她帶離這個地方,至於到底能不能幫上她的忙,恐怕也隻有等了解更多的信息之後才能做決定了。

“姑娘你先起來。”神天兵將跪在地上的慧蘭扶了起來,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領著慧蘭走出了人群。與眾不同的英雄終於獻身,稱職的圍觀群眾們也終於得償所願,故而也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找了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神天兵把慧蘭放了下來,看著慧蘭那略顯淩亂的臉,神天兵有了想找個東西給她擦擦臉的念頭,不過翻遍全身也沒能發現一個合適的,隻好作罷。慧蘭卻並不在意自己現在的容貌如何,她認定既然眼前的這個男子願意把自己從人群中帶出來,那必然是因為他有信心從流沙河中那吃人的妖怪手中救回自己的父親。神天兵似乎也已經預見到了慧蘭的想法,但是眾人口中所說的這個吃人的妖怪究竟有多大的能耐,神天兵心裏麵也沒個底。如果冒冒失失的就答應了下來,到時候又沒辦法兌現就糗大了。所以趕在慧蘭再次下跪祈求之前,神天兵先發製人,“姑娘,你能把這件事詳細的說給我聽聽嗎?關於你跟你的父親,還有流沙河裏麵那個吃人的妖精。”

神天兵的話跟剛才的那些人的議論比起來,給慧蘭帶來了巨大的希望。眼角充滿悲傷的淚水還沒來得及掉下,就瞬間被希望的喜悅所取代。慧蘭向著神天兵使勁點了點頭,“慧蘭與父親住在臨仙鎮郊外,素來是靠父親在流沙河中打漁為生。流沙河水流湍急,尋常人都沒有膽量在這河中活動,所以父親的收獲往往能在臨仙鎮的市集上賣上一個不錯的價錢。因此家裏麵的日子雖然不算特別的富裕,卻也根貧窮扯不上什麼關係。”

趁著女子停下來的空當,神天兵又打量了一下慧蘭,能想到的形容詞好像也隻有潦倒了。慧蘭疑惑的看著神天兵,“公子似乎是不相信我說的這些話。”神天兵連忙擺手,“沒有沒有,姑娘你接著說下去吧。”

在這個問題上麵好像也沒有什麼深究的必要,況且慧蘭已經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了神天兵的身上,於是更加沒有了深究的必要,稍微調整了一下情緒,慧蘭接著剛才的話說了下去。“突然有一天中午,爹爹空著雙手回來了,神情也跟平日不太一樣。我以為是爹爹的身體欠安,就提議帶著爹爹去找鎮上的大夫看看。誰知道爹爹拿起桌子上麵的茶壺就咕嚕咕嚕的喝起來了,好像是受了很大的驚嚇。其實能去流沙河中捕魚意境酸得上是藝高人膽大了,所以我就很不解究竟是什麼樣的東西能把爹爹嚇成這樣。休息過一陣之後,爹爹看著腳下空空如也的漁網,幽幽的告訴我說,流沙河裏麵出了一個吃人的怪物,這魚是沒辦法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