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書上午剛做完一台手術,安撫好病患家屬,揉著眉頭打算到餐廳吃飯,經過316病房時腳步略微頓住。

午時的陽光透過窗紗斜斜的落滿木質地板,易言懷裏全是鮮花,正一支支的展示給宋嫻看,“喜歡哪種,百合還是粉玫瑰?”

宋嫻彎唇笑起來,“不喜歡白色。”

易言了然頷首,把粉玫瑰插到麵前的琉璃瓶中,引誘的說道:“想要玫瑰的話,今天中午要吃一整碗米飯哦。”

“你剛才沒有說啊,”宋嫻癟嘴,從她手裏抽出百合,“那我要百合。”

易言又笑了,“想要百合的話,等會兒要和我去花園轉一圈。”

宋嫻轉了轉眼珠,話裏有話,“以前都是陸醫生和我去花園的。”

“哦,”她裝作失落的垂下眼簾,“嫻嫻你是不是覺得陸醫生長得比我好看,嫌棄我啊?”

宋嫻的目光有意無意的投向半闔的門外,一截雪白色的衣擺隨風飄蕩。

陸景書緩步走進來,雙手插在口袋裏,姿態慵懶。

“陸醫生。”宋嫻衝易言吐了吐舌頭,乖順的同陸景書打招呼,“我聽護士姐姐說你上午一直在手術室?”

他“嗯”了聲,嘴角噙著不深不淺的笑意,“剛下台,順便過來看看你。”

易言聽到他聲音,猛的站起身,低血壓的症狀上來,視野發黑,就要倒下時,眼前的人扶住了她。

一雙有力的手。

兩人靠的很近,易言撲過來的那刻,身上裹挾滿懷的花香縈繞在他的鼻尖,不舍得消散。

陸景書的眸光沉了沉,另一隻手扶住她瘦削的肩,聲音輕且柔,“慢點。”

待視野清明,易言收回手,表情有些無措,“謝謝。”

“吃飯了嗎?”陸景書不急不緩的說道。

“嗯,吃過了。”

易言捏了捏發燙的指尖,方才被他按住的肩膀似乎也沾染了他指腹的溫熱。

不知道他在門外站了多久,是不是連她們的對話都一字不落的聽了去?

宋嫻毫不留情的拆穿她,“姐姐你十二點來的,哪有時間吃飯。”

易言默不作聲的瞪了眼笑嘻嘻的姑娘。

“姐姐你先和陸醫生一起去吃飯吧。”宋嫻半靠在沙發裏朝她揮手,“記得給我帶點好吃的。”

易言沒來得及應答,身後的男人就開口,聲音中夾雜幾分愉悅,“走吧,我帶你去餐廳。”

“我等會再……”她沒動,仍然站在原地,眼前是他頎長的背影,攏在淡淡的日光裏。

聞言,他的腳步停住,微微側目,聲音極富壓迫感,“需要我牽你走嗎?”

誒誒,牽你……走?

霎時,易言習慣性腦補出他牽自己離開的畫麵,思緒百轉千回間,她連忙搖頭,下意識的收回手背在身後,“不需要。”

陸景書靜靜的看著她,這麼光明正大避他不及的人,隻有她易言一個。

正趕上用餐高峰,季屹川結束手術立刻奔向餐廳,即便是餓虎撲食,也是斯斯文文的模樣。

路過的小護士皆是迷妹捧心,有相識的醫生上前搭話,“季醫生,今天怎麼沒和陸醫生一起吃飯呀?”

季屹川抬頭,目光越過他投擲到餐廳門口的兩人身上,小聲哼哼,“我被拋棄了唄。”

陸景書接過易言手裏的托盤,順便把飯卡遞給她,“挑你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