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沉了沉,“出去的時候記得把臉藏起來。”
易言的臉頰像是有一簇灼熱的火苗在燃燒,容不得她拒絕,他便邁開步子走出衛生間。
仍有記者蹲守在門外,看到他們緊守的女主角把臉埋在男人的懷裏紛紛懵逼臉——這是什麼情況?!男主角不應該是莫宇嗎,是不是劇本錯了!
“請問你和顏一是什麼關係呢?”
“顏一是不是有意向捧你?”
……
娛記們簇擁上來,圍堵住去路,每句話中都清楚的叫她“顏一”。易言下意識的收緊挽著陸景書脖頸的手,他垂眸,攬住她的手輕輕拍了一下,示意她放鬆。
“我不是娛樂圈的人,請各位不要繼續追問。”他頓了頓,聲音清朗的回答他們,“我認識的並不是顏一。”
易言抬起頭,沒有料到他會這樣解釋。
陸景書眼風凜冽,目光蜻蜓點水的落在最前麵的記者身上,語氣輕卻極具壓迫力,“請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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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蔭路旁的車廂內,煙霧繚繞,莫宇用指尖碾滅煙頭,絲毫不懼灼傷。擱置在置物台上的手機屏幕亮起,虞矜打來的第十八個電話。
他嗤笑,什麼時候她的耐性那麼好了。
鈴聲消失的前一秒,他接通,那端是女人滿含怒意的聲音,“莫宇,你為什麼要去趟這渾水?你知不知道我努力了多久,籌算了多久,現在都被你毀了!”
待她話語落下,他極為疲憊的耷下眼簾,“虞矜,你累不累?”
“你是不是想放棄了?莫宇,我是你的甲方,我不同意終止合約,你就永遠都是我的人。”虞矜強調。
甲方乙方,合約關係。
原來到現在,她都是這麼認為。
莫宇握緊手機,眼眶漸趨猩紅,被遏製的怒意終於頃刻爆發,他猛的將手機扔出窗外。
他真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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礙於陸景書強大的氣場,各路記者沒再繼續追問,兩人順利離開。
車內的氣氛,冷冽而寂靜。
半晌,易言憋了一路,忍不住出口問:“陸教授……剛才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他輕輕掀了下眼皮,漫不經心的問:“哪句?”
她有些挫敗的垂下頭,沒想到馬甲還沒捂熱乎就要自己扒掉,“我是顏一,就是最近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的那個作者。”
車駛入醫院的停車場,陸景書側目看她,漆黑的眸子像浸染了團團化不開的濃墨,“但我認識的,隻有易言。”
她是以“易言”的身份走入他的世界,所以,從始至終他認識的,隻有一個叫易言的姑娘
宋嫻照例午睡,隻不過睡前沒見到易言,頗為不忿。此刻拿著滿口的蘋果,拿哀怨的小眼神瞅她。
易言把挎包掛好,“我今天出了點意外,作為賠罪,明天給你帶草莓蛋糕。”
宋嫻哼聲,豎起兩根手指晃了晃:“我要兩塊。”
“好,依你。”
措不及防的,陸景書低沉的嗓音傳來,“最多一塊,不能多吃。”
這時,他已換上白大褂,長度及膝,露出線條流暢被西裝褲包裹的小腿。
在門口站定,從容不迫的模樣總能引人多看幾眼。
“我來幫屹川捎句話,他說,晚上一起回家。”他咬字清晰,口吻中是摸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爺爺前天和她提過,念叨了屹川哥三周,才讓他抽出一晚上時間到家裏吃飯。
易言頷首了然,“好,我知道了。”
宋嫻本是不想打擾他們,但壓抑不住咳嗽聲,沉悶的回蕩在病房內。
易言拿起宋嫻慣用的杯子出門打水,待她離開,陸景書轉過身,緩步走至病床前,眉心蹙起,“我聽值班的護士說你晚上總是咳嗽,不舒服為什麼不說?”
她心虛的不敢和他對視,視線飄忽不定,“我……”
“我和其他科室打過招呼了,明天給你安排全麵檢查。”他沒有追問,目光落至她臉上,“過幾天,你哥哥會來看你。”
宋嫻垂下眼簾,身影浸在夕陽的餘暉裏,頹然萬分,“他還記得有我這個妹妹啊?”
“他一直很惦念你。”他措辭三番,話語輕柔的安慰她,“你的哥哥,為你付出了很多,你應該理解他。”
宋嫻癟嘴,悶悶的應道:“我當然知道,他是我哥。”
陸景書但笑不語,從床邊的軟塌落座,閑適的姿態顯然是要呆在這了。
宋嫻悄悄的瞅他幾眼,沒想到立刻被他漆黑的眸子攥住視線。
他好笑的看著她:“有話想問我?”
“有。”她沒有藏著掖著,大大方方的問,“陸醫生,你對易言姐姐不一樣,是不是喜歡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