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有容以為她愣在原地是慫, 不敢上,柔聲慫恿她, “別怕,一般來酒吧的男人都見慣了逢場作戲, 親一下就沒事了。”

易言似懂非懂,徑直的向他走去。

“這姑娘喝醉了還能走直線啊……”鄭有容摸著下巴感慨道, “是真醉還是假醉?”

沈思年眯起眼, 仔細打量門口的男人, 漫不經心的下定論:“是真醉了。”

他這一副“我什麼都知道但我什麼也不說”的模樣最欠揍,鄭有容白了他一眼,礙於公共場合沒敢造次。

穿過擁擠的小型舞池, 易言停在男人麵前,她手足無措的看他,聲音細微幾乎被淹沒在重金屬的搖滾樂裏。

他垂頭看她的嘴型。

“我可以親你嗎?”出於禮貌, 她這樣問。

他唇角上揚,低沉的聲音於喧鬧聲中清朗無比,“可以。”

真的是逢場作戲,見慣了風花雪月的人啊。

她苦惱的垂下眼簾, 如果主動吻別人, 陸教授會生氣吧?是她自己說要和他試試,在約定中,她這麼做算是變相的出\/軌?

易言目光落到他垂至身側的手上, 機敏的轉著眼珠。她牽住男人的手腕, 微涼的唇瓣貼到他手背處, 再抬起頭,眉宇間的狡黠未及時收斂去,目光澄澈蕩漾如一汪泉。

他眸光深沉,眯起眼口氣不善:“易言,你吻過多少個男人的手?”

易言伸手揉了揉眼睛,再抬頭看他,目光細致的遊走在他的眉眼間,不是很確定的開口:“陸、陸教授?”

他摸了摸她醉酒後泛紅的眼角,微涼的指尖覆上她溫熱的皮膚,冷熱對比瞬間激醒易言最後殘存的理智——他不太開心。

易言舔了舔幹澀的唇,“陸教授,我先去和他們打個招呼,我們再走?”

他應允,放她回去。

易言三步一回頭,小步快跑到眾人麵前,“我要回去了。”

顧一生懶洋洋的側頭看她,“要去快活一把?”

易言思忖片刻,當真是認真的點頭:“想,但是不敢。”

鄭有容噗笑出聲,沒想到一個看起來乖順無比的女孩子,心裏養著饕餮。

“我給你調的酒後勁可大了,你回去的時候小心點,別被人占了便宜。”顧一生意有所指,偏棕色的眸子在頻閃燈的映襯下妖異無比。

易言一邊揮手一邊往回走。

陸景書站在門前頻繁看表,他自認為自己不是個古板的人,但現在十點一刻,放任她出來到紅燈區玩,實在是放心不下。給她打電話,聽到她醉酒後輕聲呢喃,心一下子就軟了。

他迫不及待的想帶她回去。

他委實太不大氣了。

易言停在他身側,伸手拽著他的衣袖,聲音仍是摻雜醉意的嬌軟,“我們走吧。”

陸景書微斂眼瞼,拉開她的手。

易言手裏空了,有點委屈的眨眼。

他無奈的將她蜷起的手握住,變被動為主動。

長街的路燈將他們的影子拖得很長,鋒利的尾端意外的柔和起來。步行路程十分鍾,回到T.K酒店,出乎預料的是一貫長明燈的大廳,此刻一片黑暗。大堂經理站在旋轉門前手裏拿著手電筒,抱歉的對他們說:“維修電路突然癱瘓,可能要勞煩你們走樓梯了。”

易言從陸景書身後探出頭,“那門卡是不是也不能用了?”

經理汗涔涔,“是啊,每一層安排了服務員,他們手裏有備用鑰匙。”

陸景書沉吟道:“什麼時候可以恢複?”

“已經通知相關工作人員,來補修了。”經曆一板一眼的答,“應急電箱也在準備。”

走到第十樓,易言腳步沉重的抬不起來,酒的後勁上來,腦袋也跟著昏沉起來。她抓住陸景書的衣擺,小聲哼哼,“走不動啦……”

陸景書停住步子,與她站在同台階上,垂眸看她,“真的走不動了?”

易言的氣息不穩,呼出的氣息帶著清甜的酒香,她壯著膽子抱住他的腰,耍賴不走。

她的手繞過他的側腰,在脊背處作祟,纖長的手指不停的畫圈,輕輕柔柔的,全是無意的引誘。

陸景書的呼氣變得沉重,反手擒住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與平常別無兩樣,“易言,別鬧。”

“沒鬧,就是走不動了。”她埋首在他懷裏,咯咯地笑。

“你先放開我,我背你上去。”他和她打著商量。

易言半信半疑,“真的?”

他無奈的揉著眉心,“真的。”

易言心滿意足的趴在他背上,手挽住他的脖頸,乖順的沒有別的動作。直到十五樓時,她輕輕咬住他的耳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