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言咽下嘴裏的葡萄,翁裏翁氣的回:“我差點把廚房給炸了……這件事一度讓屹川哥覺得我會嫁不出去。”
他輕笑一聲,遞過去一顆草莓,“事實證明,他的擔心是多餘的。”
她就著他的手吞掉,嘴角染上紅色的汁,想抽張紙擦掉時,微涼的指腹貼過來。
“慢點吃,沒人和你搶。”
易言臉頰發熱,撇過視線不敢再和他對視。
“把冷凍箱裏的鯉魚拿出來,”他細長的手指穿梭在水流中,隨後頗為慎重的開口,“知道鯉魚長什麼樣嗎?”
“知道,小時候和爺爺去海邊釣過魚。”她抿下唇角,所有的情緒都從澄澈的眸子中顯露,“釣到的第一條魚就是鯉魚。”
陸景書洗手的動作頓住,側頭看她,猶豫幾秒鍾,“易言,鯉魚是淡水魚種。”
她稍睜大眼,不敢置信,“不可能啊——難道爺爺是為了逗我開心?”
他看她疑惑的抿起唇角,紅潤飽滿的唇瓣翕合幾下,唇齒間似乎還吞吐著草莓的香。喉結滾動幾下,勉強壓住心頭燥熱的火氣。
“不開心?”
易言思忖片刻,搖頭,“我爺爺小時候太寵我,做出這種事不足為奇。”
比如她出生,老爺子做完一台持續十個小時漫長的手術,立刻馬不停蹄的趕到新生兒病房,把她抱在懷裏——據說那次是眾人眼裏威嚴如斯的易老師,頭一次落淚。
她長大一些,溫軟的脾氣淨遭院裏的男孩欺負,老爺子看到她膝蓋上的傷痕,氣的胡子都要翹上天——她記得爺爺把那些小孩的父親叫到家裏,斥責他們教導孩子不從心。
大學,她任性的放棄學醫,老易先生罰她跪在書房對著那張華佗像自省,一跪就是十個小時——她記得爺爺裝成視察,卻偷偷留下一塊她最愛吃的老麵包。
爺爺從未把火爆的脾氣施到她的身上。
雖是寵愛,卻不至於寵溺。
每次從學校回家,那位老人啊,負手站在綠意蔥蔥的梧桐樹下,轉頭對她笑。
一站,就是二十三年。
“我可能沒和你說過爺爺奶奶的事情。”易言低垂下眼簾,聲音輕且柔,“我從小期待的愛情,就是如他們一樣。即使一人消湮在戰火紛飛裏,另一人也不舍不棄。高中時候那些追求我的男生,不是不夠好,而是我不敢確定,他們,是不是我期待的那個人。”
“……”
她上前從身後環住他的腰,用側臉蹭了蹭,柔軟的觸感透過輕薄的襯衫清晰的傳遞給包裹住的肌膚。
他不動聲色的屏住呼吸。
“陸景書,我不怎麼會撒嬌。”她有些緊張的收緊環住他的手臂,“都說撒嬌是女生天生就會的事情,但上天好像忘記給我開發這項技能了。”
他啞著聲音,剛平息下來的心緒又紊亂,“沒事的,你這樣就很好了。”
“不知道你的生日,我很抱歉,……”易言鬆開手,從前麵蹭到他懷裏,“但是禮物我想好了。”
他頎長的身影籠下的陰影掩住她,清淺的鼻息落到她的額角,他沉了眸色看她,試圖猜到她的意圖。
但無果。
易言咬緊下唇,攀住他的肩踮起腳,牢牢地,吻住他。
他眸底浮現出笑意,這根本不能稱之為吻,簡單的,僅是唇瓣的觸碰。
耳畔是清晰的水流聲,從水池中慢慢集滿,沾濕她的衣擺。
陸景書抱著她轉個身,把她壓在琉璃台上,細長的手指不停地從腰側點火,輕碰間全是火花。
他的睫毛垂下,惹得她眼瞼下方發癢。
“唔……”
當指尖越過衣擺,真切的觸碰到腰側細嫩的肌膚時,易言猛的睜開眼,身後是冰涼的琉璃台,身前是他炙熱的身軀,她被他鉗製的嚴絲合縫,逼得眼眶開始泛紅。
“很久之前,就想對你這樣了。”他輕含著她的耳垂,用格外輕的聲音從她耳畔呢喃。
她氣息不穩,說出的話也斷斷續續,“衣冠禽.獸,見色起意。”
他不氣也不惱,拿清涼的眸光瞅她,“還有別的詞沒有?這些遠不足形容我想對你做的所有事。”
所有事。
他咬的格外重,手指停留在她的脊背處,有一下沒一下的撩撥。
再往上一寸,是內衣扣。
易言慌了。
“不、不要了。”她支吾的抓住他的衣襟,“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