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了然頷首,作勢要解開安全帶陪她一起。

“我自己去。”易言忙不迭的跑下車,後知後覺自己這反應實在太可疑,於是轉過身從半落的車窗外探頭說,“我買的那個東西,你去不太好。”

陸景書稍微思索片刻,妥協的笑了笑,“好。”

五分鍾,小巧的人影從推拉門閃出,她緊捂著包坐上車,“走、走吧。”

他若有所思的淡睨她一眼,“你的臉很紅。”

“風吹的!”她硬邦邦的回答,怕他追問,索性閉上眼,頭一歪裝死。

預報今晚有雪,陸景書把車停到地下停車場,攬著易言的肩搭乘直達的電梯到公寓所在樓層。

指紋打開門,易言乖覺的坐到玄關換鞋。

她趿拉著拖鞋走進屋,聲線繃的很緊,“我去洗澡。”

陸景書換鞋的動作頓住,眸中很多情緒一閃而過,盯著她消失的方向,眉宇間深藏的倦意頃刻顯露而出。

——要麼分手解釋清楚,要麼停職。

——我本來就是代課的,停職對我來說,不構成威脅。

他揉了揉發漲的眉心,準備回臥室衝個澡清醒一下。

他何時惱怒到會輕易表露出自己的情緒了?

十一點一刻,他睡覺前去敲側臥的門,沒人應答,想旋開門把,沒想到被姑娘給反鎖。

真生氣了啊。

他無奈的回房,靠在床頭掏出手機給她發短信:[早點睡,不要生氣。]

許是今天發生的事兒太惹人惱,困意襲來,他輕易的睡過去,疲憊到忘記拉窗簾,任由皎潔的月光落滿眼皮。

半夢半醒間,他聽到臥室的門讓人推開。

常年形成的警覺性讓他立刻睜開眼。

正打算爬上床的人,被他一把摟住。

易言呼吸滯住,長睫顫抖,卻不敢抬眼看他的表情。

懷裏的人清瘦的肩膀有些硌人,鼻翼間全是清新的沐浴露的香。

陸景書喉結滾動一下,眸光深沉如井中月,目光依次掃過她的肩、隨呼吸起伏的兩峰,以及長而纖細的腿。

“易言,”他低沉著嗓音喚她,拉過身側的被子把她裹住,“你知道半夜不穿衣服出現在一個男人的房間裏,是件很危險的事情嗎?”

她的身體非常燙,呼吸心跳全部亂了方寸。

陸景書側過身子,微蜷起手指。

指腹仍存留她身上的溫度,炙熱的,令他心神蕩漾。

彎腰從地上撿起T恤,要套上時,身後貼上來溫熱的身軀。

易言環住他的腰,顫著嗓子說:“你、你不想嗎?”

她此生所剩無幾的勇氣,從心底深處泛上來。

陸景書脊背繃成隱忍的弓,垂直身側的手握成拳,聲音低到不能再低,“我不想你後悔。”

易言鬆開手,繞到他麵前,皮膚白成上好的羊脂玉,在輕薄的月光映襯下,愈發白皙。

見他不答,她又逼近幾寸,重複的問那句,“你不想嗎?”

屋裏的中央空調早已停止運作,她的身子,卻依舊溫熱。

陸景書心裏忽然升騰起一股強烈且難以隱忍的感覺,那種難以形容,要將他燒灼的衝動。

他俯身抱住她,嘴唇輕觸她的耳垂,令她陣陣發麻。

細密的吻鋪天蓋地,從最初的溫情脈脈到最後的強勢掠奪。

每一寸呼吸與他纏綿交織,直到,全部交付。

十二月初,S市迎來第一場雪。

他的絕色,已然盛放。

**

雪後初霽,淡薄的日光經由滿天白色的映射,鋪灑而落,有些刺眼。

易言咕噥幾聲,拿手遮住眼又翻個身睡去。

直到十一點,陸景書才來敲門。

她從被子裏露出半個頭,琉璃色的眼珠轉啊轉,怎麼看怎麼覺得眼前的男人神清氣爽,一點也不像要被炒魷魚的頹敗樣。

稍微動了動身子,酸痛感襲來,她把自己裹成個粽子,沒搭理他。

歪頭,映入眼簾的是昨晚她偷偷摸摸到便利店買的東西。

沒來得及收回視線,就讓他抓住。

“敢做不敢當了,嗯?”

易言悶悶的應聲:“敢做,也敢當。”

他伸手拉下她遮臉的被子,“起來吃飯。”

易言沒動,心跳如擂鼓。

她脖頸處的痕跡太顯眼,與周圍白皙的皮膚一對比,倒是讓他愧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