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叢咬咬牙,耳垂泛紅,“跟、跟啊!”
“……”隨他吧。
醫學院和文院的樓離得不近,踩著點從後門溜進去,找了個不顯眼的座位。
今天來代課的是顧衝,搶占前排的小姐姐們瞧見來人,哀怨的表情顯露於表。
“怎麼,看見是我這老頭子不開心了?”他笑笑,將書放桌上,習慣性的抬眼打量一圈,最後目光停到最後那排的姑娘身上,“你們陸教授的女朋友都不心急,你們急什麼。”
大部分人都蹲過易言和陸景書的瓜,紛紛順著顧衝的視線往後看。
易言捂住臉埋進書裏。
顧衝本來沒打算為難易言,現在突然想惡作劇一把,借著易言的愧疚心狠狠訛詐陸景書一筆。
待發完短信,顧衝收起手機清了清嗓子,“開始上課啊。”
言罷,意味不明的瞧了眼當縮頭烏龜的易言。
漫長的兩個小時,易言聽得昏昏欲睡,耳畔是王叢絮絮叨叨的搭訕,她起初還有一搭沒一搭的應,到最後一隻手擋住由窗外傾瀉而入的刺眼陽光,一手握著原子筆打轉。
顧衝收拾好書本,朗聲喊了“下課”。
王叢:“易言,我們去食堂吃飯吧?”
“……”
她隨人流往外走,小幅度的打個哈欠,興致缺缺的抬了抬眼皮,腳步卻恍然頓住。
走廊盡出站著一個男人,黑色及膝大衣,裏麵是成套的西裝,暗紫色的領帶襯得他渾身的氣質愈發凜冽。
陸景書看到了她。
抬了抬眼,緩步走過來。
易言攥緊垂至身側的手。
“這麼多天你不來找我,我隻好來找你了。”
待他走近,易言才看清他蒼白的眉眼,其中深藏一股可見的倦怠。
他的聲音有些啞,臉色也不太好。
王叢不明所以,“易言,一起去吃飯吧?”
“好……”啊。
話尾沒落下,手就讓陸景書捉住,他麵色不善的拉她往前走,手下的力道稍微用了力,拽的她生疼。
一路到停車區,易言不停地掙紮,“陸景書,有話我們好好說,你先放開我。”
停止熟悉的車前,他反手將她壓到車身上,呼吸有些沉重,“說——你聽麼?”
“你給我說的機會了嗎,這幾天躲著我,電話不接短信不回,你讓我怎麼好好說?”
易言垂下眼簾,被他的話戳到心坎。
她的確不是個大氣的女人,心小又矯情。
“你可以和我鬧情緒,這是你的權利。”他沉聲,手指撫上她的側臉,動作親昵溫柔,“但不能不見我,我會受不了。”
不能不見我,我會受不了。
易言微怔,這還是之前那個高傲如神祗的男人嗎?
她抿唇,不自覺的撇開視線,“給我點時間好嗎,我會給你滿意的答複。”
陸景書伸手撫了撫發漲的眉心,“好。”
這幾天易言都是在城南的家住,易夫人樂的她整天窩家裏。
每天十一點準時斷電,為防止她晚上熬夜摸魚。
車停到門前,易言下車,按照以往的習慣站在三步之外從落下的車窗外和他揮手道別。
陸景書輕敲著方向盤,側目睨她,“易言,別讓我不開心。”
威脅她??
他唇角微微勾起,意味不明的補上後麵的話,“不然有你哭的時候。”
這句話輕易的勾起易言腦海裏雪夜的回憶,明明是她自己撩撥的,到最後哭著求著讓他停下的也是她。
那晚,越過他的肩,能看到飄落的雪。
她頓了頓,剛想說話時,就被他狠狠的教訓了一番,一連串的顛簸後他停下。
怪她的不專心。
……
老易先生站在落地窗前,看到她推門進來,招手讓她過去。
一方木桌上的棋局並不清晰。
“和我下完這盤棋。”
易言疑惑了會兒,但還是頷首答應,盤腿坐到他對麵,執黑子觀摩棋陣。
白子團團圍住黑子,氣息馬上被阻斷。
易言找準後路,準備回擊。
老易先生把死掉的棋收好,慢悠悠的說:“有舍才有得,失去的是氣數已盡的黑子,但後圍將會有更多的氣數與之慣連。”
易言笑了笑,眉眼彎起,感情自家老爹是想借這盤棋告訴她,當年為陸景書擋住那一刀,是為了心外科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