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宋先是一驚,怯怯的望了眼店裏剪發的價格,皺了皺眉。
洗吹剪10塊錢,染燙180起步價,護理160+……
——有點小貴。
店裏的人都在忙碌,音響裏播著最新流行曲《悲傷應景》,坐在收銀台的女人一邊嗑瓜子一邊看電腦,整場氣氛怪怪的,不知道找誰剪頭發比較好。
沒站多久。
一個寸頭男人走過來,蹙著嗓門問:“小姑娘,剪頭發還是做發型?”
她嚇了一跳,溫軟道:“我、我剪劉海。”
“哦,隻剪劉海還是做個定型或者設計出個造型呢?”
“隻剪劉海,別的都不用,謝謝。”
男人一聽單單剪劉海的,一時之間語氣都變了,直接指著在洗水池那裏忙碌的青年,說:“讓他給你剪吧,技術也不差。”
“可以的。”隻是剪劉海,她不挑剔。
“阿燃,給你一個新手,好好給人家剪劉海啊。”
阿燃?
楚宋站在空地,軟懵懵的打量背對著自己的男人,覺得有些熟悉感。
那人低著頭在調水溫,身材勁瘦頎長,忙著在瓶子裏加洗發露,聽到別人叫他,才轉身看過去。
楚宋驟然瞪大眼睛,吃驚道:“是你?”
“巧了,咱們又見麵了。”許燃麵色愕然,略略扯了下嘴角,手上拿著黑瓶子,直勾勾地打量她。
楚宋這下子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麵色難堪的左右環視,急著想跑。
“說吧想剪什麼樣的劉海。”許燃徑自來到她麵前,手指輕佻的勾了一縷劉海,發質柔軟,沒有染燙過的痕跡,純天然的黑發。
他邊摸索發質,邊打量她這張嫩出水的小臉。
楚宋是他見過的女生裏讓人難以忘記的一位,天生擁有一雙汪如清泉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像把扇麵,小巧精致的鼻骨,粉柔的唇瓣輕輕抿著,乖巧鮮嫩。
他喉結滑動一下,繼續說:“發質這麼好,我都舍不得給你剪。”
“你看好了沒有?她輕輕避開額前的手,往後退開兩步,說:“隨便你怎麼剪。”
許燃微怔,他的劉海偏長,容易遮住眼睛,笑起來總有點戲謔的意味。
“行,先洗頭。”
在許燃去放水時,一個黑皮男走過來,摸了摸她的發絲,倏地抓住她的手,小丫頭手感很滑,他笑的有點賤:“小姑娘,許燃是新來的,要不要我給你剪,我剪的都……”
“王皮你他媽又在說什麼?這是我的人,拿開你的髒手。”許燃快步走過來,沉下臉一把扯開他的手,眼睛陰翳地盯緊他。
黑皮男哼了聲,抽出根煙出去,“你剪啊,那我先休息會兒。”
楚宋懵懂不解,不知道這兩人什麼意思。
她躺在洗頭椅上,任由男生的手指穿.插發中,給她輕輕按摩、搓揉。
指尖的發絲被人惡意輕輕一揪,疼得她險些叫出聲,她啞然道:“輕點,疼……”
他舔了舔唇,傾身靠近她耳畔,不悅道:“喂,以後別讓其他男人碰到你,我他媽都沒怎麼碰你手。”
她睫羽一顫,氣得渾身都在打顫,耳尖滾燙如。
“我、我沒有,你能不能不要那麼輕浮。”
他喜歡她頂嘴的樣子,像極了捉急的倉鼠,努著唇瓣。笑起來的時候,像一道光自動驅散他心底的黑暗。
許燃無所謂的笑,低垂睫毛說:“我本就沒什麼文化,跟你這個正規高中學霸不一樣,你嫌棄啊。”
“……沒有。”
洗好了頭,她摁住包住的頭發坐在椅子上,粉嫩嫩的臉蛋微微泛起紅暈,自始至終都沒有再說話。
許燃彎著腰,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拿起一邊的剪刀很平穩的給她修剪,細細碎碎的發落在布上,些許粘在她的睫毛間,不經意地被她眨去。
全程她的心跳的很快很快,對方的手指偶會碰到她的臉蛋,輕柔的滑開,竟無法自控地失去節奏——
她撇開視線,小聲嘀咕:“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