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7章 魔域仙界:玉蟾碧鱗(3)(2 / 3)

朱雀被那「乙木軒」罩護著,當飛石近身三尺內,立即被無形的壁壘遠遠彈開。饒是如此,她也心寒膽戰,就看四麵八方紅光閃爍,仿佛鐵水當頭濺落,又似火海匝地狂湧。朱雀緊緊抓住鍛魂奴的肩膀,臉色煞白,喃喃道:『他幹嗎啊……這般驚天動地的。』這時玉蟾宮主已退後幾百丈,身形忽忽變大數倍,頭頂蒼天,足覆平地,恍若上古傳說裏的雷澤巨人。隻見他毛發戟張,瞪眼翹嘴,神態十分凶惡。兩隻長臂揮舞作勢,那些旋風隨即彙集,霎時合為連天接地的巨大龍掛!玉蟾宮主嗔目暴吼,好似焦雷炸響:『咄,赤炎無鋒,利貫玄冰!』那條紅色氣柱應聲彎折,真如炎龍橫空,帶著灼熱的砂石朝紫元宗撲去。

東井冥月飄然飛升,輕輕的落在『水籠』上方,雙膝盤曲端坐,左掌張開按住籠頂,右臂伸向北冥天池。此時她外衣已除掉,周身上下澄澈透明,宛若水晶鑿成的雕像。驀地她右手五指彎曲,擬效睡蓮收攏花瓣的形態。那天池內登時濤聲澎湃,豎起徑逾十丈的大水柱。這水柱底部寬闊,而上端彎落低垂,逐漸變的寸餘粗細,並與東井冥月的右指相接。但見玉蟒半傾,碧虹飛越,漢清尊者和北冥天池儼然連成一體。

與此同時,赤炎飛沙襲到,將那『水籠』團團裹住。就聽『呼呼嘩嘩』怪音震耳,正如鼎沸盈天,大片白色水汽彌漫蒸騰,好像燒紅的鐵砂倒入了冰池中。那場麵異常的激烈,朱雀驚心動魄,暗地裏焦急『他們隻顧鬥法,根本不管大哥死活,這樣下去豈不是要把他活活蒸熟麼?』東井冥月右指吸取湖水,清水自她體內流過,又從左掌心穿出,化為玄冰加固囚籠。炎砂越猛烈,湖水轉流越快,兩廂僵持,白氣愈發雲蒸霧集。東井冥月神色安詳,一麵施法,一麵緩緩講法:『肆意妄行,恣縱性情,最容易墮入魔道。天山仙宗雖為仙界正宗,修煉之法早入歧途。心魔猖獗近千年,天山仙宗放任凶頑,其責難辭。』玉蟾宮主仰麵大笑,伸掌推動赤炎,應道:『荒謬,荒謬!把活人困在囚籠內,便能消滅心魔嗎?你們蓬萊仙宗困守荒山孤島,把自己關進各式盔甲,又密鎖又加封,繼而冰凍火燒,活生生消磨原有的天真本性,當真愚不可及。嘿,若以苦行修煉,即便成仙也屬旁門。何況苦乃萬惡之源,紫元宗若非經曆萬般苦楚,焉能結成心魔?』紫元宗身處囚籠,眼觀四周冰火激鬥,倒不覺得有什麼不適。忽聞兩位仙人爭辯,才知仙宗『修性』自有其道:天山崇尚『順乎本性』,蓬萊遵循『苦修成道』,雙方各持己見難分高低,料想不知經過了多少回較量比試。

他正出神尋思,突然腳底震動,『砰砰蓬蓬』連珠價的大響,仿佛地下有某些巨物相互撞擊。紫元宗立足不穩,前仰後合幾乎跌倒,忽聞地底傳來玉蟾宮主的吼叫,語調氣急敗壞:『好個玄冰訣,土裏三尺全凍結啦,還有冰劍!東井尊者,你手段未免太狠了吧?』隨著這聲抱怨,玉蟾宮主忽而顯身於囚籠前,相距紫元宗不及兩丈,揉著腦門滿麵苦色,顯是剛才吃了大虧。然而那高大的影像仍在遠處張揚,近處又現出個玉蟾宮主,兩者別無二致,便如使了分身法似的。

東井冥月道:『玉蟾宮主以蜃氣化幻影,假意與本部鬥法。真身卻隱形遁行,企圖從地下攝走紫元宗。豈知本部的玄冰訣已煉至無懈可擊的境界。任你機巧百變,休想攻破其堅。』玉蟾宮主見計謀失敗,對方早有防備,他臉色陡然陰沉,肅然向後退開幾步……遠處的幻影,火紅的赤炎氣柱,隨即消散無蹤,湖岸各處依舊花香鳥鳴,似乎什麼也沒發生過。唯有空中漂浮著幾片白霧,那是剛才激烈場麵殘存的痕跡。

玉蟾宮主搖了搖頭,冷笑道:『凍結土層倒也罷了,你為何在籠底暗藏冰劍?險些將老蟾的腦袋戳穿,如此狠絕,算是切磋嗎?』仰天長嘯,霍然拔地而起,倒縱二十餘丈開外,直落入湖灘的泥地裏,喝道:『索性大家鬥狠,給你嚐點厲害的吧!』他合身趴在泥水中,手腳攤開,頭頸伸縮,鼓起腮幫運氣打鳴,活像對準獵物作勢欲撲的大青蛙。

剛叫了三五聲,地底傳出粗沉的咆哮,逐漸震耳欲聾。隨後地麵隆起,泥沙石塊成片的滑落,一個龐然怪物破土而出。隻見其頭腦胖大,軀體肥厚,有如小山丘般敦實,粗壯的四肢收攏蹲踞,圓闊的大嘴裂到耳洞邊,像是含著神秘莫測的笑意。玉蟾宮主就伏在怪物身上,雙手緊抱其後背。他喉中『咯咯』的啼叫,那怪物肚內便『呱呱』低吟,相互應和,腔調起落有致,仿佛對歌合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