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這句話的羞辱中輕而易舉地落了淚,淚水浸透了覆在眼上的軟綾,一股血腥味混著青竹的香氣竄入她鼻端,讓她的身子更深地顫抖了起來,那股血腥氣令她感到懼怕,更令她感到此時此刻淪為玩物的罪孽。
少年卻根本不理會她的反應,他輕而易舉地便撬開了她無力的小嘴,闖進去追逐裏麵的香軟柔膩,眼前的女子雙眼被縛,玉色的皮膚上泛著一層淺淺的粉色,她嫣紅的小嘴鮮豔欲滴,那一點丹脂被他揉亂在了粉白的玉頰上,看起來說不出的香豔魅惑。
他愈發地情動,緊扣著她的後腦將她與自己貼的更近,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了墜在自己唇上的一絲冰涼。
他慢慢地放開她,粗糲的指尖重重地抹去了她臉上的淚珠,卻瞬間弄疼了她,在那玉白無暇的臉上留下了一道深紅的指痕。
他像被燙到一般慌忙將手指縮回,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是多嬌貴的一個人兒,天生就該被人捧在手心裏好好嗬護著的,他方才用慣常的語氣跟她說話,一定是嚇到她了。
可他還從未有過和女子相處的經驗,看著眼前嬌滴滴的美人,竟感到從未有過的手足無措。
常寧眼前的軟綾突然被人扯開,她睜開眼,看到的竟是一張憨態可掬的笑娃娃麵.具,在晃晃的幽幽燭火下,那笑折射出森森詭異。
常寧身子往後一縮,險些從椅子上滑落下去,眼前的人眼疾手快地扯住她,他似乎看出了她全身無力,一隻手握著她隻著淺紗的藕臂,嘴角噙出了一點淺淺的笑意。
“怎麼這般嬌氣,連坐都坐不穩。”
她將頭費力地轉開,不願再看他,眼角卻還掛著盈盈的淚珠,在燭火下閃爍著破碎的晶瑩。
流雲殿裏四周都垂著豔色的帳幔,那是天順帝為了和妃嬪之間的情趣特意命人掛置的,他臉上的麵.具也是天順帝和妃嬪淫歡作樂的道具,如今卻被他刻意用來遮擋自己的真容。
她早就聽說過陳玠生得青麵獠牙的可怕,但眼前之人卻身姿修長清瘦,頭發端端正正地用青玉冠束了起來,身穿一件月白色繡青竹的錦袍,腰間還掛著五彩絲絛係著的羊脂白玉佩。
若不是那詭異的麵.具,他還真像是剛剛看花燈會歸來的翩翩佳公子,連手指都幹淨如玉蔥一般剔透好看。
關於他的傳說這幾個月如蔓草一般生長開來,盡管她身處深宮,耳目閉塞,可依舊聽聞了許多有關於他的事跡。比起背叛朝廷的李家,這個名不見經傳卻聲名鵲起的少年更加令人懼怕。
她這幾個月時常聽見宮人在角落裏,瑟瑟發抖說著那個殘暴嗜血的少年閻王,聽說他能將人折磨的生不如死,聽說他曾身中九箭卻仍能沐血殺敵,聽說凡是他經過的城池都毫無懸念地覆滅了。
他就像是那話本子裏吃人不吐骨頭的妖魔鬼怪,以前隻是泛黃紙頁裏的寥寥墨拓剪影,如今突然從話本子裏跳出來麵目猙獰地來到了她麵前,卻要以他一貫強勢又蠻橫的血腥作風,侵占她,極盡所能地羞辱她。
他看著她的抗拒,突然在她麵前半蹲下身子,擰過她的下巴逼她看著他,她臉上的兩道淚痕在燭火下顯得分外鮮明清晰,他反複摩挲著她小巧的下巴,在看到那兩串淚痕時手指間突然就不自覺地用了力。
“哭什麼?”
“你殺了我吧,”她心知她這個樣子令他掃了興,闔上雙眼不願再看他,“本就不是我自願前來的,我不願...委身於你。”
“你敢。”
半晌他才咬牙切齒地迸出了兩個字,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竟在那兩個字中聽出了些微慌亂。
“你若敢有輕生的念頭,我就讓整個大齊皇族給你陪葬。”
她依舊閉著眼睛不為所動,男子滿是薄繭的手心順勢捧住了她嬌小的臉蛋,他刻意地將那點丹脂在她玉頰上揉的更靡豔,而後那股血腥味又離她近了些。
“為什麼不願跟我?我...能護好你的,你想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
女子卻依舊不理會他,因為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她不自覺地蹙起了細細彎彎的柳葉眉,他瞬間便發現了這一點,修長的手指緊緊蜷起,骨節也被攥得青白,站直身子抿緊下唇看著她。
你瞧不上我是嗎?這句話憋在他心裏沒有問出來,他看著那張泛著媚色紅暈卻依舊清冷聖潔的小臉,突然一種自慚形穢混著嫉妒在心頭熊熊燃起。
“聽說你跟何家訂過親,何家五郎是這京城裏出了名的端雅佳公子,幾年前天順帝賜婚於你和何家五公子。可是何家已經背叛你們朝廷,早就投誠於李酌亭了,他不會來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