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程敘低聲溫柔的掛掉了電話，紀肖連忙移開自己的目光，低下頭裝作在看自己的手指。
程敘轉臉。
坐在他對麵的少年垂著頭，發梢軟軟的垂下來，餐廳暖色的光線給他鍍了一層毛茸茸的邊。
程敘回神，“抱歉，剛剛是我弟弟。”
紀肖這才抬頭看向程敘，露出一個笑，順勢接了他的話，“嗯。你們感情真好。”說這話的時候，紀肖是由衷的。
說到他的弟弟，程敘開口：“說來，我弟弟也跟你是一個學校的。”
紀肖一怔：“幾年級？”
程敘：“應該是高二。”
高二的.......跟自己一個年級。
紀肖想了一瞬，“那他.......是哪個班的呢？”
紀肖不知怎地，有些緊張起來。手指不知不覺地攪在一起，忐忑地等待著程敘的回答。
程敘被問住了。
他凝神想了一瞬，有些不確定地道：“大概是......五班？”
紀肖忽然鬆了口氣：“五班的話，那我應該不認識。”
程敘嘴角露出一絲弧度。
“說起來，我弟弟也跟你一樣可愛。”
“啊......是嗎？”
突然被誇可愛，紀肖的臉瞬間有些紅。
程敘抿了口茶葉，接著道：“對，小時候也是小小的一隻，因為總是受欺負，被我們送去學泰拳，要不是這樣，我們也不會放心讓他自己來這所學校。”
紀肖瞬間腦補大力水手渾身肌肉的形象。
可.......可愛嗎？
一頓飯吃完，紀肖穿上外套跟程敘告別，並且婉拒了程敘要送他回家的邀請。
紀肖往回走時天色已經很晚了，通往他家的公交車已經停站。如果坐地鐵的話，還要走一段路才能到家，但紀肖沒得選擇。夜裏很冷，從地鐵上下來，隻走了小巷裏的一段路，紀肖的發梢上就掛了些許的露水。
小巷裏沒什麼燈，黑漆漆的，紀肖低著頭，手踹進兜裏，專心致誌地踢著腳下的石子。
離家不遠的岔路口下麵勾勒出人影的輪廓。
紀肖眯起眼睛，一直走到近處，才看清那身影是誰。
紀肖的臉色變了一變，語氣頓時不怎麼愉悅起來：“你在這裏幹什麼？”
李驚驍冷哼一聲，“你去做什麼了？”
紀肖別過臉，不想理他，打算繞過他往別處走。
“不用你管。”
不遠處一家人開了燈，映亮李驚驍那張臉——冷的像塊冰。
他的臉色很臭，“紀肖，我問你剛剛到底去哪兒了？”
頒獎結束之後，李驚驍還要忙著錄製閉幕式，無暇顧及紀肖，等他錄完之後，學校裏的人：都走的七七八八了。
李驚驍本以為紀肖早就回家了，卻沒想到回家之後，家裏根本沒有紀肖的人影。
所以，這段時間，紀肖到底去了哪裏？
李驚驍越想臉色愈發難看，他從沙發上起身，直接到樓下來等紀肖。
紀肖不想理他，轉身就要走，一雙有力的手截住他的手腕。
紀肖停住，轉頭看向李驚驍。
李驚驍微微眯起眼睛：“紀肖，你膽子肥了，敢晚回家？”
這兩年裏，紀肖從沒有任何人在課下時間裏叫紀肖出去玩，因為他沒有朋友。
他沒有朋友，是因為李驚驍。
李驚驍一向看不慣他紀肖能有一點好，連朋友這種東西都不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