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別說坐他的摩托車後座了。
前麵幾個人帶路,停到一家廢舊的廠房前麵。
傅寒深沒跟後麵幾個人廢話,率先下了摩托車,走進門裏。
門裏的幾個人顯然在等著他,看到傅寒深,頓時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喲,你就是b區一霸?我看是王八吧!!!”
“哈哈哈哈!”
“長得還一副小白臉的模樣,還天生紅眼,狗屁,我看也就是戴了個裝逼用的美瞳!”
出言挑釁的顯然是對麵的頭目。
他留了一頭高上天的機車頭,臉上帶著令人不舒服的挑釁的笑容。
那邊一群人都是體校的,肌肉發達,看起來很是不好惹。
尾隨而來的小弟跟在傅寒深身後,悄悄問他:“怎麼辦?老大?”
傅寒深眼神泛冷,眯了眯眼,氣勢驚人:“打。”
他這一聲話下,對麵的人臉色一變,這邊的人也毫不猶豫,衝上去。
傅寒深衝在最前麵。
他眼不眨一下,手起手落,簡直就像是開了大號來新手區收人頭的,絕對對得起別人給他封的‘活閻王''的稱號。
跟傅寒深打過架的每一個人都知道。
傅寒深這個人——打起架來不要命。
他那種不要命,是真的不要命。
曾經有人聽說傅寒深被打斷了一條腿還撂倒了整整五個人。
聽說隻是聽說,真正麵對的時候,才知道這個人究竟有多麼可怕。
那些武器落在傅寒深身上,他眉頭都沒皺一下,像是根本感受不到似的。
周遭接連發出幾聲慘叫。
勝利是必然的。
傅寒深擦了擦還在滲血的手指,冷淡著眉目,從庫房裏走出來。
外麵的天色已經黑了。
幾個小弟要跟上來,被傅寒深禁止。
夜深露重,傅寒深獨自一人走在小巷裏,與黑暗融為一體。
他走的很慢,一下一下,踩在青石板磚上,發出噠、噠、噠的輕響。
頭頂的月是圓的,夜空平靜如水。
卻透著一些詭譎。
無盡的波濤在那平靜之下翻湧。
傅寒深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眉頭,腳步一頓。
傅寒深的臉色很快恢複了平靜,但垂在身側的手,一點一點攥緊了。
指甲陷進手心,血很快湧出來,滴在青石地板上,濺起血花。
傅寒深的臉色發青,忽然悶哼一聲。
撕拉一聲!
他背後的衣服瞬間裂開,一對翅膀驟然浮現在空中!
慢慢展開。
頭頂的月亮緩緩變成了血色。
那是一對黑到了極致的翅膀,羽毛錯落,根根筋骨分明,發出撲簌的聲音。
他是個怪物。
指甲貫穿手心,血順著指縫流下去。
傅寒深像是感受不到那痛苦一般,腳踩上地上的血跡,發出腐蝕一般的黑氣。
他是個怪物。
隻有怪物才有這麼惡心的眼睛,才有這麼惡心的東西。
因為他是怪物,才會一出生就被扔掉。
因為他是怪物,才會接收到這麼多的謾罵。
因為他是怪物,才不配擁有那些美好的東西。
眸中的血色愈發濃稠,傅寒深順著牆壁滑坐在地上,地麵冰涼,他細碎的黑發遮住眼睛,看不清他的神情。
傅寒深慢慢吐出一口氣。
他忽然從腰間摸出一把水果刀,刀尖鋒利,在月色下泛著冷白的光芒。傅寒深的手握著刀柄,靜靜注視著水果刀裏的自己的倒影。
對麵隻有一團汙濁的黑色。
惡心而令人厭惡。
不遠處,卻有人被這動靜驚醒。
那人看著頭頂的血月,微微露出一絲擔心的神色。
“......誕生了嗎。”
與此同時,還有不少的人被這動靜驚擾地起身,看著不遠處。
有人高興,有人擔心,有人震驚,有人懼怕。
誰也沒發現,在這邊的角落裏坐著的少年,他握緊了手裏的水果刀,刀刃順著那黑色的翅膀,沒有絲毫的停頓。
手臂上青筋暴起。
傅寒深咬住下唇,額頭沁出了冷汗,他死死地捏住了刀柄,一用力!
哢嚓一聲。
卻是刀柄落到地上。
惡魔的骨頭到底有多麼堅硬,絕對是普通的刀刃做不到的。
傅寒深指尖隱隱顫抖,他緩了一會兒,垂眸,從地上撿起那柄刀,冷靜地在上麵塗滿了自己的血液。
——順著剛才的傷口,繼續。
隻有惡魔的血液,才能殺死自己。
刀刃觸碰到骨頭的一瞬間,傅寒深險些要拿不住刀柄。他指尖顫抖一陣,傅寒深死死咬住下唇,手臂上的血管快要爆開似的,狠下心——
什麼東西裂開的聲音。
滿地的黑色的鴉羽散落在地,血液濺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