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滿地噘起小嘴,怒道:「你到底要為顏家齊做多少?女朋友讓給他了都不夠還要幫他善後?我搞不懂你們這些男人,就算是歃血為盟也不至於如此……」
「讓?誰告訴妳我把以欣讓給家齊的?」他極為驚奇。
她閉緊了嘴不看他,知道她不欲背後說人閑話。他也不追問,隻把她拉近一些。「年輕時說愛就愛,相處了段時間,知道彼此不適合,說散就散,和讓不讓有何關係?畢竟大家一起走過那段年輕歲月,尤其我和家齊跟親兄弟沒兩樣,他們有了事,我很難袖手旁觀。」
她找不出話反駁他,但那股酸意在胸口就是盤旋不去,她煩亂地推開他。「話都是你說的,我看到的可不是假的!」
「小姐,自從上次綁匪事件後,家齊和劉嫂他們都住到市區來了,以欣回台北,趁家齊不在,回山上的家探探,誰知道人去樓空,她以為家齊想徹底忘記過去,搬離了那裏,那天她突然提起,一時悲從中來,我安慰了她幾句,如此而已,妳不能看圖說話就定我罪名啊!」他嚴正的抗議。
「說的好,既然你們百無禁忌,何必在意我和嚴子寬過從親密?還砸了人家的店?」不說還好,她幾乎忘了此行的目的,整場抗爭變成是他在主導了。「你們根本是霸道,你告訴顏家齊,他再搗蛋,我就告他!」
「如意──」他叫住欲拂袖而去的她,發急道:「妳去哪裏?」
「向嚴子寬解釋去──」
「不許去!」他忽然變了臉加重語氣。「這種事他受得起,不必妳到場安慰。」誰知又會擦出什麼火花?
她倒抽口氣不相信他如此不講理。「你隻管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我要是聽你的,以很不是連咖啡也不用喝了?」
「咖啡館那麼多,為什麼一定要去那裏?」
「因為他是好朋友,他關心我。」她好強地抬起下顎。
「妳再說一遍?」他麵轉嚴苛,步步逼近。
沒見他凶過,她內心起了怯意,但吃軟不吃硬的個性卻又在嘴上毫不退讓。「我,我就是要去,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喜歡他?」
他僵楞住,神情詭譎莫測,她以為他怒火正盛,馬上就要引爆,誰知他竟和緩了容色,以一貫的姿態盤胸而笑。
「如意,說實在,我是很不想用這一招。為了討好妳,博得妳歡心,我忍了很久,不過看來功效不彰。我要是再君子下去,捷足先登的就會是嚴子寬了。」
她禁不住後退,他看起來有種摩拳擦掌的氣勢,難不成他堂堂相貌,其實有毆妻傾向?
「你想幹什麼?」她東瞟西瞄,找不到掩蔽處。他的住處簡單俐落,沒什麼障礙物,腳邊還有一隻狗在礙事,她要跑,恐怕會跌得四腳朝天。
「沒什麼,我隻是把後麵的事提前完成而已。不對……」他煞有介事的更正。「應該是說把之前早就該完成的事做完才對。」
「誰跟你打啞謎……」她聽得一頭霧水,決定壯著膽子徑自走出去。
左腳才跨出一步,她立即失去重心,整個纖軀跌落在他懷裏,她大驚失色。「你敢絆我一跤?」
他輕輕鬆鬆將她打橫一抱,有禮地道:「如意,得罪了。」
她還搞不清楚他的意圖,就已經置身在他的臥房,躺上他漫無邊際的大床,等她幡然醒悟,撐起上半身要逃,他壯實的身體壓了下來,她登時動彈不得。
「你做什麼?你答應我的──」她躲不開他連綿不絕的吻,話隻說了一半。
「妳不聽話,我反悔了。」他輕囓她耳垂,呼吸逐漸變得粗重。
「我聽、我聽……」早知不該意氣用事,她今天恐怕在劫難逃。
「來不及了。」他輕巧地解開她的襯衫鈕扣,吻上她潔白的胸口。
他要她一輩子都不能再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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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妳對這個促銷案有什麼意見?」
「……」
「如意?如意?」
被喚了幾次,她終於從神遊太虛中回歸,忙鎮靜地綻開理性的微笑,對上司道:「對不起,我剛才在思考另一項議題,總經理可不可以再說一次?」
真是該死,她又恍神了!連這一次,總共三次了。
早上她搭乘電梯,竟渾然不覺七樓的公司已到,直接被載到二十樓,然後才又慌慌張張地從樓梯奔下趕打九點的卡。
中午在茶水間泡杯茶,水滿出杯子淌了一地,被其他同事發現還打趣了一番。
現在工作當中,又被抓到了小辮子,她的冷靜自持全被打亂了。
「妳在思考的另一項議題,和公司決策有關嗎?」頂頭上司也忍不住虧了她。「不要緊,先拿回去看一看,明天送份報告上來。」
人家在替她解圍了!她紅著臉,鞠個躬,拿起檔案飛逃回自己的座位。
該死的方斐然,竟真的對她下手了!
該死的自己,竟沒有堅持到底!
不,這不該是她的錯,任誰在他難以匹敵的低柔嗓音誘哄下,都難免陷溺;更何況,他身經百戰,對付她綽綽有餘,所以,禍首無庸置疑是他!
可是……
她為什麼控製不了自己一再的回想呢?從大清早她躡手躡腳的逃離現場,腦袋沒有一刻不回轉著他的影子、他的吻、他的愛撫、他的枕邊細語,再也容不下其它……,這就是他的目的不是嗎?他必定認為,有了親密關係,她從此就死心塌地,不會對他的作為再有異議了。她怎能落入這樣的陷阱裏?
「梁小姐?梁小姐?」
肩膀一陣推搖,她驀地回神,是業務部的助理,正疑惑地看著她。
「什麼事?」
「這是給總經理的簽呈,他現在不在,麻煩妳明天拿給他。」一邊走邊回頭瞄著表現異常的她。
她沮喪地將臉埋在手心咒罵著失了魂的自己。
她一定要振作,振作!
分機鈴響,她隨手摸到了話筒靠在耳際。
「如意。」是禍首的聲音。
她驚跳起來,寒毛直豎。「你想幹什麼?」
他哈哈笑起來,「別緊張,妳早上不打聲招呼就走了,我想請妳晚上來店裏一趟,妳幾點下班?」
「有何貴幹?」真是豬頭,她現在哪有心情大吃大喝?
「我吩咐了廚房燉了湯給妳喝。」
她冷淡地回應。「沒事大老遠喝什麼湯?」哼,想限製她下班後的行動,也不找個稱頭的借口。
「是十全雞湯。妳從昨天晚上十點昏睡到第二天早上,身體實在太虛了。我想替妳補一補。」
她抖著站起來,納悶自己為何還能神智清醒而不當場暈厥。
她對著話筒大吼:「方斐然!你可不可以饒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