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3 / 3)

「阿徹,你可以下床走動啦?」

「唉!想不到我會變成八仙過海的李鐵拐。」他定眸望著她,撇唇解嘲一笑。

「胡說,李鐵拐哪有你帥。」她笑吟吟上前攙著他在病房內來回走了兩圈,說:

「你剛下床走動,不能一口氣走太久。現在,請你乖乖回床上休息。」

「遵命。」他把她的話當聖旨,欣然領旨躺回床上,迫不及待告訴她:

「下午,醫生幫我做完檢查後宣布,明天我就可以出院回家了。以後,每星期回院複診一次就可以;醫生還說我的複原狀況良好,大概一個半月後就可以拆掉石膏,還我行動自如了。」

「太好了!阿徹,恭喜你明天出院。」她興奮地亮燦了眼,頑皮地把頭顱湊過去跟他咬耳朵,問:

「你說……我是不是該溜出去偷偷夾帶一瓶香檳回來慶祝?」

「在病房開香檳慶祝?」他聞言一愣,隨即揚眉表示:

「妳敢,我就奉陪。」

「喂!我隨便說說你還當真啊。護士小姐若聞到酒香前來察看,不把我扔出病房才怪。不如……不如我削個梨給你吃,聊表慶祝之意?」她從水果籃裏拿出一顆水梨。

「妳想喝香檳慶祝或者吃梨慶祝,我都沒意見。」他縱容地笑著。

「那……我就施展最拿手的削梨功夫,讓你瞧瞧。請你睜大眼睛注意看,保證整條梨皮不斷哦。」她拿起水果刀熟稔地轉著水梨削、削、削,梨皮一吋一吋垂下。

他靠著枕頭一臉興味地瞅著她。

「喏,吃吧。」她把削好的水梨遞給他。

「有福同享。請妳把梨切開來,我們一人吃一半。」

「不,不可以分梨,不可以兩人分吃一個梨,那是壞兆頭。」她情急搖手。

「分梨、分離?的確是壞兆頭。那麼,我就不客氣自個兒吃了。」

「快吃吧。呃……明天你就要出院了,我可以趁你吃梨的時候,在你的石膏腿塗鴉留念嗎?」

「請便。妳就把我的石膏腿當畫布,愛畫啥就畫啥。」他爽快答應。

「謝謝。」她「刷」一聲,拉開皮包拉鏈,摸出一管口紅旋開來,在他的石膏腿上畫兩顆心迭在一起,再畫一支箭把心串起來,最後,還煞有其事簽名落款。

「嗯,畫得不錯。拆石膏時,我會請醫生務必小心,千萬不能弄壞妳的畫作。」他啃光水梨,把果核丟進垃圾桶,抽了幾張麵紙揩嘴擦手,然後把身軀挪了挪,拍拍空出來的床位,示意她:

「坐到我身邊,我有話要跟妳說。」

「好。」她爬上床跟他擠在一起,兩人蓋著棉被純聊天。

「今天妳到醫院的時間比平時足足遲到一小時又七分二十八秒,妳猜猜,我在等妳的這段時間,想了些什麼?」

「這還用猜!當然是滿心滿腦想著我嘍。」她撒嬌地屈指輕彈了下他的鼻尖。

「是的,我想妳、想婚、想昏了頭。」

「昏了頭?有沒有找醫生幫你抽血檢查看看是不是貧血?」她大為緊張。

「別緊張,我是說我想結婚想昏了頭。」他拍拍她的手背。

「結婚?」她的心口猛地撞了下。

「請等一下……」他長臂一伸,撈到桌上那束訪客送來的香水百合轉送給她,說:

「不好意思,借花獻佛……」他緊張的舔了舔唇,執起她的手,問:

「芮琦,妳願意陪著我一起老去嗎?」他黑眸沉沉,柔光閃閃。

「陪著你一起老去?你的意思是?」她呆呆捧著漂亮的香水百合。

「呃……我是很想跪地跟妳求婚,可惜這隻硬梆梆的石膏腿害我跪不下去。」

「求婚?你在醫院的病房的病床上跟我求婚?」她喜上眉梢,甜上心坎。

「如果妳希望我在花前月下跟妳求婚也行,我這就去跟醫生請假外出。」他作勢要下床。

「不不不!隻要你真心誠意,在哪裏求婚都一樣。」她一把拉住他,將臉埋進他肩窩,暈陶陶樂嗬嗬想著……求婚?他在跟她求婚?國內最有價值的黃金單身漢在跟她求婚?她不由得回想起兩人打從一開始的互看不順眼到彼此看對了眼……而現在,隻要她點個頭,那麼,這段結緣於人人聞之色變的火警戀情,就將開花結果。

「咳……芮琦。」

「什麼?」

「我少得可憐的耐心還在癡癡等妳答複呢。」他把嘴貼住她耳畔甜蜜施壓。

「這……嗯。」她矜持了半秒,臉紅心跳地用力點頭。

「耶!太好了!妳終於答應我的求婚了!不過,求婚沒戴戒指總覺得少了最重要的一環……芮琦,請妳把口紅借我用一下。」他靈機一動。

「喏!」她二話不說就把口紅遞給他,看他一個大男人借口紅,會玩出什麼花樣。

「謝謝。」他旋開口紅,展開她的手心,繞著她的無名指畫上一個圓圈,笑著說:

「我先在妳的無名指畫個同心圓套牢妳,等明天出院後,我們再一起去挑婚戒。」

「多簡單多浪漫的點子!阿徹,我也要幫你畫一個。」她喜孜孜抓著他的大手如法炮製後,忽然輕蹙愁眉。

「為什麼皺著眉頭?」他雙眼灼灼,觀察入微。

「聽說你們消防員結婚宴客時,你的打火弟兄會起哄要求你跟新娘喝光盛在消防鞋裏的酒?」

「妳怎麼知道?」

「前幾天我在路上遇到久未聯絡的高中同學,我們就近找了間『麥當勞』坐下來聊天,聊著聊著,聊到她上個月剛跟消防員結婚。她說,一般人結婚,賓客頂多要求新娘子脫下高跟鞋裝酒給新郎喝,但消防員結婚可不是喝高跟鞋的酒就可以Pass過關,而是要喝裝在消防鞋裏的酒。她餘悸猶存的表示,消防鞋長到膝蓋處,大概要注入九瓶罐裝啤酒才八分滿,害她跟她老公兩人喝不到一半就當場醉掛掉,洞房花燭夜就這麼泡湯了。」她覷他一眼,愁不勝愁地說:

「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這個人酒膽大如天,酒量卻小如塵,隻要一杯黃湯下肚,我就醉倒了。」

「怕什麼!妳不能喝,我能。喝酒的事全包在我身上。」他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口吻。

「真的?你真的有本事喝下一隻消防鞋的酒?」她不禁露出懷疑的眼光。

「為了娶妳回家當老婆,別說是喝光一隻消防鞋裏的酒,就算要我喝光一缸子酒都行。」

「阿徹,你的話令我聽了好感動唷。」

「光在嘴巴說感動有什麼用?請妳拿出實際行動表示。」他使壞笑著。

「你是說?」

「Kissme。」他閉上眼睛。

「你要我吻你?這……不好吧?萬一護士進來撞見,多羞人哪?」她不依。

「一對情人在互戴定情戒之後,深情擁吻,天經地義、理所當然。」他指了指兩人無名指上醒目的口紅圓圈。

「好一個天經地義,好一個理所當然。那……我就放心大膽吻你嘍?」

「快點,快點……」他煽惑著。

「瞧你一點耐心都沒有……」她笑著努起嘴湊向他……當她柔軟的唇瓣一碰觸到他的唇時,他馬上化被動為主動,餓虎撲羊似壓在她身上,沒想到用力過猛,不小心拉扯到痛腳,痛得他齜牙咧嘴,慘叫:

「好痛!」

「欸,都壓斷一條腿了,卻還那麼猴急那麼不安分。」她心疼又好笑。

「我拉扯到痛腿,妳不安慰我兩句,還笑我猴急笑我不安分?嘿!看我怎麼懲罰妳……」他笑著摩拳擦掌。不過,這次他學乖了,隻敢小心翼翼拽她入懷,熨上兩片燙唇牢牢擄獲她的朱唇……嗬!VIP病房內,春天提早來報到,春暖花開,指日可待。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