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你別用力,好……痛。」
她的呼痛聲終於讓他記起今天她為了救人而受的傷,立刻鬆開對她的鉗扣,他輕掀她的襯衫衣擺,果然見到自己壓迫到她左腰上最大片的那處擦傷瘀青。
胸口滑過一縷不忍,他薄責的語氣不覺放緩下來,「你要是不說些惹人生氣的話,就不必白受這頓皮肉痛。」
「有沒有搞錯,又是我的錯?」撐起身子,抬起無辜的臉,藍澄心正要追問她究竟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惹他生氣,忽見自己的雙手好巧不巧的就按在他的胸部上,她忙說聲抱歉,窘促的縮回手,結果——
「哎唷!」失去支撐的她身子住他栽跌,額頭敲到他硬實肩膀,毫不淑女的發出另一聲痛呼。
「你這麼笨,怎麼能長這麼大。」單靖揚不知該氣該笑,除卻她愛坑人錢與占人便宜的不良品行,他已經不隻一次見她冒冒失失、莽莽撞撞,她能長這麼大,真是奇跡。
她哪裏笨啊!撫著碰疼的額頭,她死命瞪他,沒發覺他的小心翼翼,怕再弄疼她腰際擦傷的將她抱起來,再輕放落地。她是不好意思吃他豆腐,反射性放開手才會撞到他的肩膀,他竟然說她笨,難不成他那麼愛讓人襲胸?
一串音樂聲打斷她起勁的瞪視。
他拿過桌上手機,瞥眼上頭的來電顯示,沒立即接聽,轉向她道:「把包包拿進房間裏,將腰上的傷再擦一次藥。」醫生開給她的藥膏在她的包包裏。
「噢。」想她在場,他不方便接電話,她順從的拿過沙發上的包包,轉身走往醒來的那間臥房。不過奇怪了,她幹麼聽罵她笨的人的話?
客廳裏,單靖揚打開手機盒蓋,接起恍如非催到他的魂否則誓不罷休的電話,開口即犀利落話,「我不記得有欠你錢,你就非得讓電話響個過癮才要掛。」
「你又在畫設計稿?」不意外他的直來直往,單擢安笑著回問,他這個老弟隻要埋首設計玩具,有時電話響翻天也懶得理。
「有靈感當然就設計。」隻是藍澄心一醒來就中斷他的工作。他踱至窗邊再道:「如果是媽要你打的電話,你告訴她下次的聚會我再全程奉陪,今天我不過去顏伯父家了。」
一回到家他就想賴在自個的窩裏,何況他住處還有個麻煩丫頭在,不曉得進房裏的她有沒有聽話的擦藥,會不會又睡著……總之,他現在沒時間趕到顏家。
「爸媽沒怪你提前離開,也沒要你趕回顏伯父那兒,他們和翠姨聊得很開心,不理我提醒他們已叨擾人家夠久,要我先走,說他們晚點再回家。」他此時在單家,他自己的臥房裏。
「那你打電話來幹麼?」
嘖,這個老弟果然不可愛。「想跟你打個賭。」
邃眸倏凜,「你被藍澄心傳染啦?沒事打電話找我打賭!」
單擢安眼底掠過一簇精亮,唇邊斜噙著饒富興味,靖揚對藍澄心的印象出奇的深刻哪。「我可不是閑來無事找你玩,這個睹約的賭注我想是你我都想獲得的。」
「什麼?」
「飛揚百貨廣場總裁的豁免權。」
單靖揚一愕,直覺有哪裏不對勁。「講清楚,你到底什麼意思?」
不愧是他敏銳的弟弟,沒聽到誘人的賭注便盲目的說他睹了。「我的意思很簡單,我們兩個總有一個必須接下飛揚總裁的職位,在這天到來之前每半年都要想辦法決勝負由誰當副總裁挺麻煩的,十天後輪到我提出決定下半年副總裁與總經理的方式,我不打算再用猜拳的。」因為每次他都輸。「我想到個一勞永逸的方法,賭贏的負責輕鬆輔佐公司,睹輸的便認命當總裁,責無旁貸的掌理公司。」
「何種方法?」
「看誰先結婚誰就贏。」
他像被雷劈中般呆住兩秒,嘩然反彈,「你耍我啊!知道我抱持不婚主義,居然跟我賭這個。」狡滑!
「我沒有耍你哦。」單擢安平靜以對,嘴角仍噙著他看不見的詭笑,「你也知道我和爸媽都反對你的不婚主義,就算我提的賭約耍點小心機,也是為你好。」
「見鬼的為我好,別以為我不曉得你紅粉知己一大堆,要結婚隨便拉一個馬上就能結,你擺明要將接掌公司的重責大任扔給我,你真的欠扁。」
「哎,你又沒大沒小了。」老想扁他。「你當結婚是玩辦家家酒,我隨便找個人結來交差,贏你之後就離婚?這個賭約有但書,結婚至少半年才能鬧婚變,否則就換他接任總裁,因此我要從一堆紅粉知己中挑一個能走半年的也不容易,OK?」
「至少你馬上有可以挑的現成人選。」單靖揚哼出一鼻子氣,不平等的起點,他如何跟他賭?
「你也有現成的人選啊,顏築、顏箏不是?」他壞心的提點。
「神經,她們隻是妹妹。」他和顏家姊妹僅有兄妹情誼,大哥又不是不清楚,還故意瞎攪和。他要是在這裏,他肯定一腳踹向他。
「那也不成問題,你大概忘了你多有魅力,往馬路邊—站,自動靠過來願意當你老婆的起碼好幾打,這個賭約誰輸誰贏還很難說。」肖想當靖揚老婆的人難以計數,是這個酷哥心如磐石,至今沒給任何人機會而已。
死老哥,隨隨便便靠過來的花癡能娶來當老婆?「我對這個賭約沒興趣,你換別的賭。」
「這怎麼行,這個一勞永逸的方法是我好不容易才想出來的,非賭不可。別說我這個大哥存心欺負你,我多當兩天副總裁,也就是我禮讓你十二天找老婆的時間,這十二天內任何一天隻要你找到人結婚,都算你贏,我會跟爸說由我接下公司負責人的重擔。就這樣了,我掛電話的同時,賭約也開始嘍!拜拜。」
卡嚓一聲,單靖揚壓根來不及阻止,他已掛斷電話。
「可惡!」他咱一聲重重闔上手機蓋子。
大哥是來真的,可他沒料到他會拿彼此的婚約來賭,他開始懷疑爸媽是不是也參與這項賭約,藉此逼沒結婚打算的他在娶妻與接掌公司間作出抉擇。
臭大哥說什麼來著?禮讓他十二天找老婆?他八成早內定好老婆人選,也敢說得如此大方。
想算計他,門都沒有!大不了找個假妻子來演戲,贏得這項賭注,問題就在他有怪癖,不熟的女人休想到他的住處,更遑論或許得因應演戲需要而讓她睡他的床,他要如何在這麼倉卒的時間裏找到個能容忍她在他的屋子活動,也不介意她睡他床的妻子……
苦想的思緒於瞟向臥房門時停頓住,靈光乍現,他煩惱的人選屋子裏不正好有一個?雖然他對她意見多多,可她待在他屋裏,他沒有絲毫的不悅反感,就連床鋪也大方的借她睡好幾個小時。
嗯,就是她了!
「藥擦了沒?」果斷的走進房門微敞的房間,他低問。
坐在他書桌前的藍澄心聽見他突來的聲音,微慌的跳站起來,「擦了。」見他的視線定在書桌上那兩個正搖晃著,隨著身體擺動會各自輕吐「哈羅」與「你好」的不倒翁娃娃,她尷尬自首,「我不是故意動你的東西,突然看見它們,覺得很可愛就拿來玩一下。」
她沒想到他房裏會擺這麼可愛的小玩意,她未經同意亂動他的東西,他不會又要生氣罵人吧?
連單靖揚自己都意外的,瞧見她擅自動他所設計的玩具,他並無半點不快,這個發現讓他更確定他要的「新娘」確實就是這個小女人。
「好玩嗎?」他緩步走向她。
「呃,不錯。」她好喜歡。可是,站定她跟前的他準備吼她了嗎?
「有個忙想請你幫。」
「耶?」請她幫忙?
「我要你當我的假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