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3)

不曉得是不是適應能力強,藍澄心發現她一日比一日習慣與單靖揚的假婚姻生活,老婆的角色愈當愈上手。

每天,她會親手為他準備早餐,滿足的看他捧場的吃光它;也會細心為他燙整衣褲,讓他儀容颯爽的迎接一天的忙碌工作;更會趕在他下班前回家作羹湯,好讓他一進家門便能聞到飯菜香,繼而於用餐間跟他叨絮一天的瑣碎小事。

再來,他會隨她窩坐客廳,陪她看新聞或其他她想看的節目;再更晚,她會依賴的偎進他所提供,溫暖舒服得沒話說的懷抱,整夜好眠。

表姊曾說她與表姊夫的婚姻生活平凡但溫馨,有小爭吵卻也不失甜蜜,那麼她算也從這場假結婚裏體會到真實婚姻裏會有的感覺吧,因為她和靖揚的相處亦是平淡中有溫馨,拌嘴間夾雜某種說不出的甜蜜。

隻是有一點,她有點納悶,妻子麵對老公心髒會莫名其妙跳亂節拍嗎?怎她這幾日來麵對靖揚,心湖老是輕悸著不知名的漣漪?

另外,夫妻間的溫存親昵很正常,可她和靖揚不過是掩人耳目的假鳳虛凰,為何他可以常常吻她?早安吻,上班前的道別吻、下班的見麵吻、晚安吻,加上無數次的偷襲親吻,這幾天他簡直吻她吻上了癮,每日都要親她好幾回。

就像昨晚,他又不說一聲便吻得她腿軟。

她抗議他又吻她,他卻說:「老公本來就有親吻老婆的權利。」

一句我們又不是真夫妻的反駁,她硬是沒敢進出口。盡管他父母和大哥相信他們是真結婚,也未在兩人身邊,然任何有關可能泄露他們假夫妻關係的字句,在他們談定的半年期限內,仍是個禁忌,她若貿然開口,肯定像前晚不小心提及那樣,惹來他更火熱、更令人臉紅心跳的懲罰之吻。

沒騙人,真的令人臉紅心跳,他的大掌彷佛帶火的在她腰背上遊移,燙得她渾身燥熱又虛軟無力,當她由他的熾烈擁吻裏稍微回過神,赫然發覺衣扣不知何時被解開兩顆。

「以後再說錯話,後果你自己負責。」當時他粗喘的替她扣回衣扣,迷魅深瞳灼熱炙人,眉間似隱忍著什麼痛苦,嘎啞的警告她。

意思是下次若她再迷糊的提到他們的假關係,她被解開的扣子將不止兩顆?

她羞赧得質問不出他怎能這樣對她,更思索不透他如此逾矩的冒犯她,為何她沒有半點怒火,不論前晚或昨夜,依舊放心的在他懷裏沉入夢鄉。

猜想自己入戲太深,連假老公的親昵冒犯都照單全收,心裏又有道聲音告訴她,除了靖揚,她不會讓其他假老公吻她、碰她。

為什麼?為什麼自己獨獨允許靖揚的親密碰觸?

如此皺眉苦想時,藍澄心正佇立自家小院子前。下午她要和外甥女見麵,談完兩筆保險生意後她便回家打掃屋子,隻是當她將地毯拿到屋外曬太陽,她的思緒不由自主的就飄到靖揚身上,一想就停不下來,連呆杵屋外許久均未發覺。

「澄心,你怎麼在那裏發呆?」

突來的詢問聲終於喚回她遠揚的神思,她轉過頭,驚喜的喊,「謝大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是謝奐庭,她家斜對麵的鄰居,前陣子到新加坡出差。

他笑著走進她家小院子。「昨天夜裏回來的,晚上又要跟總經理飛新加坡,再出半個月的差。你呢?怎麼在這裏發呆?」保險業務員的工作有其自由彈性,但他以前從未見過她上班時間於自家屋前發呆。

藍澄心搔搔臉頰,尷尬的笑,「我在想事情。」總不能要她坦白她在想她的假老公。

謝奐庭沒錯過她頰上微現的可疑紅霞,直覺的問:「你有喜歡的人了?」

她被問得愣住,「我?喜歡的人?」

「一個能讓你時時惦在心底,無時無刻想他、念他,會為他閃神,心跳的人。」

入耳的話語宛若暮鼓晨鍾撞擊她的心。「時時將他惦在心底,無時無刻想他、念他,為他閃神、心跳……這是喜歡一個人的心情?!」

他含笑點頭,「你對這人的想念愈深刻愈頻繁,代表你對他的愛戀愈強烈。依你剛才發呆失神的程度,應該很喜歡你想的那個人吧。」

無絲毫取笑之意,謝奐庭全然一副兄長開導妹妹的關懷態度。他由澄心母親那裏聽過她受大伯母影響,認為自己有克親命底的事,也明白她打算一輩子不談感情、不嫁人。倘若她真有喜歡的人,他自是要鼓勵她拋開心裏的束縛,好好去談場戀愛。

「這怎麼可能?」她仍如夢囈般低喃,如果謝大哥所述真是喜歡上一個人的心情,她豈非喜歡上單靖揚?!

不,不可能,她早就斷情封愛,不能也沒資格愛人,不可能會對靖揚動心,她隻是太投入靖揚假妻子的角色,隻是投入,並非喜歡……

一隻寬厚大掌親切的輕壓她發頂,「澄心,假使真喜歡上,就勇敢去愛,更何況你的顧忌根本是多餘。」他知道她了解他口中的顧忌是什麼。

恍若未聞他由衷的規勸,藍澄心一心在說服自己並未喜歡上單靖揚上頭,直至空氣中劃入一道冷凜低喝——

「你們在幹什麼!」

「靖揚?!」她驚詫的望向驀然映入眼簾的俊朗人影,心跳怦然的見他繃著臉走向她。

好個瀟灑俊逸的男子!謝奐庭不由得在心底驚歎這位忽來乍到男子出眾的外貌,可他渾身透射的懾人氣勢委實迫人,且好似全針對他而來。他正想問澄心他是誰,他已—把攬過她,姿態占有至極。

「你是誰?」單靖揚冷冷詰問。未經過他的允許,這個看起來頗正派的男人也敢胡亂碰他的澄心,欠揍嗎?

「靖揚,他是我的鄰居謝大哥,你別對他這麼凶。」沒空管胸中仍糾結的紊亂思緒,藍澄心將他推退一步,不明白突然出現的他怎一臉想扁謝大哥的樣子。

他滿懷的氣怏頓時飆至頂點,緊扣她的腰,無法好聲好氣,「我對他凶?!你倒是解釋清楚,說要打掃房子的你為何跟你的鄰居在屋前打情罵俏?」

大約四十分鍾前,他心血來潮撥電話給她,想約她到餐廳午餐,她說她回家整理屋子,時間上會耽擱,他遂打消與她共進午餐的念頭。然而掛掉電話,他還是忍不住想見她的渴望,猶豫會,他決定前來找她,先幫她清理屋子,再請她下廚,讓他品嚐她早已令他戀上的廚藝。

豈料他興匆匆趕來,竟瞧見她和個男的親昵站在屋前,那男的更將手放在她頭上,一副嗬護疼惜的模樣,險些沒將他氣爆!

她是他的,怎麼能背著他跟其他男人幽會?!

「你胡說什麼,我幾時跟謝大哥打情罵俏?」她是記起稍早跟他通過電話,可他的指控未免太離譜,她和謝大哥又不是情人,能打什麼情罵什麼俏。

「剛剛!」他氣吼,「你們站得很親近,你還讓他碰你。」更維護她這位鬼鄰居大哥,要他別凶他,可惡!莫非她喜歡他?

呃,有嗎?怎麼她沒印象謝大哥有碰她。

始終找不到插話空隙,靜看兩人耐人尋味互動的謝奐庭,總算有機會問出他的疑惑,「先生,恕我冒昧一問,你和澄心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