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容飛揚再忍,“我是真心,他是假意,怎麼能比?”
“你怎麼知道他不是真心的?!”容飛雯怒道,“他對我說過從今往後隻喜歡我一個人的,他說他永遠也不會變心!!”
容飛揚忍無可忍:“他如果確實真心對你,又怎麼會打毓秀的主意?!”
“飛、飛揚,”沈三娘驀然將臉從絲帕中抬了起來,懷疑地看著自己的兒子,“你說他打……誰的主意??”
“他的確想對毓秀圖謀不軌,”容飛揚一字字道,“而且他還想算計我,隻是那次計劃他並沒有成功罷了。”
“當真?”望著容飛揚明澈堅定的雙眸,沈三娘神情凝重,“你把事情經過說給娘聽一下。”
“娘——”見狀,容飛雯用力地跺著腳,一臉的不滿。
“飛雯,”對於司徒不二這個人容北錚一直有所防範——別看自己這個兒子平日一副心不在焉、吊兒郎當的樣子,但在辦正事的時候還是相當可靠的。“先聽你哥講了再說。”
“不要!”容飛雯滿麵委屈,眸中含淚,“你們全都向著哥哥!!他喜歡男人你們也不管,為什麼偏偏要反對我的事??!!”說完,迅速地掩麵飛奔而去。
“我、我們哪有不管……”容北錚無奈地張大了嘴——隻是事有輕重緩急,比起兒子喜歡上了一個男人,自然是整個風劍門的存亡更為重要。
“飛雯!”容飛揚起身欲追,一隻手輕輕地按在他的肩上——
“我去。”西門毓秀悄無聲息地一個起落,已飄然滑出十七八丈遠。
“小心啊——”容飛揚隻來得及吐出三個字,但見西門毓秀遠遠地衝著自己揮了揮手,跟著足尖一點,立刻蹤影全無。
“好輕功!!”容北錚大聲讚歎。
“真是……好漂亮的姿勢啊……”沈三娘看得目瞪口呆。
“他究竟是什麼人?”容北錚盯著自己的兒子,眸中精光閃動。
“原來……”沈三娘作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這幾年你一直在糊弄你的爹娘啊……嗚嗚嗚……居然連我們都瞞著……”
“爹、娘,”容飛揚苦笑道,“我們這次回來就是想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你們……”
容飛雯一路飛奔出府,很快地穿過大街小巷,漸漸地來到郊外一個獨立的庭院跟前,從外麵可見紅瓦白牆,幾根綠枝從牆頭悄悄地探出頭來,四周春風微拂,一切顯得分外幽靜。此地正是司徒不二在杭州的落腳之處,前兩天到風劍門提親時他已詳詳細細地將此處的位置告知了容飛雯,並且不忘附上一句“歡迎隨時來玩”。
容飛雯止住了腳步,紅漆的大門近在眼前,她卻不由自主地猶豫起來——這樣貿然來找他,妥當麼?他……會不會把我看成是那種輕浮的女子?正踟躕間,忽見大門往兩邊打開,本能地躲向了拐角處,偷偷地抬眼向外觀望。隻見一男一女邁步而出,那男子正是自己無時無刻不念茲在茲的意中人,那女子……容飛雯心頭一驚,險些呼出聲來——這不是小諾的嫂子梁枕秋麼?想起哥哥方才指責司徒不二用情不專的話,難道……
“司徒門主,”隻聽梁枕秋憤然道,“你真的不肯幫我?”
“哼,”司徒不二冷哼一聲,麵上的神色是容飛雯從未見過的冰冷。“自己失敗就該自己負責,我不是已經幫了你一次麼?是你自己無能才殺不了齊諾。既然你拿不到答應給我的東西,我自然也不會再替你出力,這樁交易就當從來沒有提過。”
“哼……嗬嗬嗬……哈哈哈哈……”梁枕秋狠狠地瞪視著他,倏然瘋狂地大笑起來,直笑得喘不過氣。“我無能?!你不也一樣……是誰說容飛揚的那個情人很容易對付的?!陰溝裏翻船的可不止我一個!!司徒不二,難道你就沒有失敗?!”
容飛雯聽得冷汗涔涔而下,原來大哥說的全是真的……
“梁、枕、秋。”司徒不二眼瞳收縮——生平第一次的失敗乃是他人生中的奇恥大辱,根本容不得他人提上隻字片言,如今竟被這個女人當麵揭了出來,怎不教他殺機大盛?也不見他如何作勢,鐵箍般的手指已緊緊握住了梁枕秋的咽喉,窒息的感覺令梁枕秋說不出話,她隻能用雙手抓住掐著自己脖子的手,竭力掙紮。
“哼,”司徒不二眸中染上一絲嗜血的笑意,他貼著梁枕秋的耳朵極其輕柔地說,“看在你我是同一種人的分上,我就幫你完成你的遺願好了。放心吧,容家那位大少爺和他的情人加諸在我身上的恥辱,我一定會讓他們用鮮血來償還。”→→→→→→→→→→→→→自→→由→→錄←←入←←←←←←←←←←←←←
聞聽此言,梁枕秋驟然停止了掙紮,嘴角漸漸漾起一縷詭異得讓人心頭發毛的笑意,隨著喉頭一陣輕微的“喀喀”聲響,司徒不二緩緩放手,任她的身子軟軟地垂倒在地——自齊駿死後,這個女人就沒有活過,今天她的生命雖然結束,不過複仇的行動卻才剛剛開始。
“來人,拖下去埋了。”
“是。”門邊立刻走出兩名彪形大漢,輕悄地將屍體抬了下去。
容飛雯直瞧得心驚肉跳,她捂著嘴,使盡全力不發出一絲聲音一步一步慢慢向後退去,等走出十步之遙後,立刻轉身疾掠——
砰。
中途撞上了一個人。
“飛雯,既然來了,又何必急著走呢?”
耳邊響起帶著譏誚的熟悉嗓音,她趕緊後撤幾步,穩住腳跟望去——
“司……司徒……”
一個長身玉立、俊逸挺拔的青年正站在麵前笑眯眯地看著她,那目光中透出的陰鷙寒酷令容飛雯猛然打了一個冷戰,一瞬間,從頭冰到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