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慶幸自己平日血壓不高,要不現在可能腦充血了。她重重在地板蹬了一下,咒罵道:「該死的王黛青,見利忘義!」
她揉揉扭曲的麵龐,手移開,極力變了一個臉,笑咪咪道:「是啊,沒想到我年幼無知,眼光這麼差,現在認清真相,懸崖勒馬應該還來得及,再見,不必送了!」
「李——宛——霏——」
五個月大的肚子沒讓她動作遲鈍,她在那聲怒吼竄出門外前,就鑽進了正好打開的電梯。在電梯那片鏡麵前,她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久久,久久,都沒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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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正,她一走進辦公室,濃鬱的香水百合氣味就亙逼而來,無論走到哪個角落都聞得到。她皺起眉頭,悄悄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將桌麵上一大束包裝昂貴的花拿起,藏在身後,再踮著腳尖走出辦公室。
「李宛霏,你又想把花拿到哪裏去?」眼尖的兩位女同事從旁冒出,虎視耽耽地瞪著她。
「沒啊,我對花過敏,想拿到洗手間去,可以熏熏味道嘛。」她心虛地解釋。
「是喔?真是奇怪,你都結婚了,還大著肚子,怎麼還有不識相的男人想追求你?你不會趁你老公不在時打野食亂來吧?」這同事還真是坦白得令人肅然起敬。她決定了,明天八點半就到公司,趁眾人發現前解決掉每日一花。
「大概是搞錯了,我也覺得奇怪。」她連忙陪笑。
「搞錯?!這裏隻有你叫李宛霏,怎麼會搞錯!」八卦嗓門大得出奇,說著還一把搶過她手中的花。「不想要就給我們吧!中午吃飯再好好拷問你。」
她咬牙切齒地走回座位——再這樣下去,她很有可能又要換工作了。她一個大肚婆,每天收到鮮花不起人疑竇才怪!
她趴在桌上,一大早就疲倦萬分,唉,果真鬥不過那個混球。
「李宛霏,起來!」尖銳的嗓門再度從天而降。她不明白這個公司的女職員為何都無法輕聲細語,她的工作環境噪音指數頁的過高了。
「我聽見了,小聲一點。」她垂頭喪氣地打開電腦,繼續完成昨天的企畫案。
「你還裝,你老公找你啦!真是的!」
「老公?!」她從椅子上跳起來,震驚得無以複加。
「真是!你沒有老公肚子怎麼會大?幹嘛像看到兒一樣?在外麵啦!還不快去!奇怪,啊你這樣莽莽撞撞那個帥哥怎麼會看上你?」
「你確定?」她降低嗓音再問一次八卦女郎。
「確定啦!」這次分貝比前幾次高,大概是又妒又羨加上不耐煩的結果。
她再也不敢逗留,火氣衝天地走到櫃台旁的會客區,麵帶帥氣笑容的高大男人無視她的怒意和總機小姐的好奇目光,一把摟住她在她頰上落下一吻。
「霏霏,早安,我路過這兒特地來看看你。你看起來有點火大,是不是昨晚沒睡好?」
為了胎教,她極力保持鎮定,揪著他的袖子直到電梯旁的樓梯間,才惡聲惡氣地道:「我告訴過你,我討厭這種沒創意的追求法,你不要再送花來了,我不想被人圍剿,聽到了沒?」
「雖然沒創意,不過從小隻愛那個青梅竹馬的男人的你,好象沒收過幾次男人的花吧?」他笑嘻嘻地,好似把這個女人搞得跟鼓脹的刺蝟一樣很讓他樂無窮。
「我的天!」她翻了翻白眼。「我告訴你,我不會跟你吃晚飯的,你還是打消念頭吧。」
「既然如此,我隻好繼續送下去了,反正花店的費用我已經預付一個月了,不送也可惜。」他攤攤手。
「一個月?」她睜大了眼。「盛士暐,你不要搗亂,我好不容易找到新工作,你別讓我飽受流言纏身,那些女人嘴巴的功力你不知道——」
「不送也行,今天晚上在我那裏過夜,我保證不碰你,行了吧?」他捏住她小巧的下巴。「你不能剝奪我跟孩子相處的權利。」
她眯起眼,希望把圖眼縮小會有壯大聲勢的作用,不過看來沒用,那張臉還是胸有成竹的在笑,而且愈來愈逼近她。
「算你狠,盛士暐!」她推開意圖不良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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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房間太大了,一定是!
這比盛家那間新房更大!
檀香木的典雅氣味源源不絕從古式大床釋出,絲緞的被褥柔滑的拂過她的肌膚,夜風從微微敞開的窗子透進,將繡竹窗紗揚起。
原來他喜歡這樣的中式風格!這是唯一照他的要求布置的主臥,古典又簡約。他禮貌地讓她睡了大床,而他呢?睡到隔壁書房去了。
真的太大了!空蕩蕩的,讓她夜不成眠,起了幾次床、跑了幾次洗手間、開關幾次窗子,想了又想,也許是夜燈太刺眼了,她又起身關了燈。
但僅餘一抹月光的空間又太黑了,害她更加不能合眼。
還是像以前一樣,讓他在地上鋪睡墊好了,也許她就不會害怕了。
決定了之後,她鬆了一口氣,赤足踩在冰涼的複古地磚上,打開門,硬生生撞在一道內牆上,她吃驚地掩住嘴,差點站不穩。
「你在房裏東摸西摸、開開關關的,吵得我睡不著。怎麼了?」他調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