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嬌蘭這才明白,侯府上下瞞得滴水不漏,原是這樣走漏消息的。
若不是世子府接連兩日送來冬衣,惹得侯府遭人嚼舌根,她也不會對外放出消息,說李氏癡傻不喜穿衣。
可最要緊的是,世子府的人今早來侯府要見李氏,李氏一出來就穿著世子府送的冬衣,她隻好命令侯府上下隻穿棉布,對外宣稱侯府大不如從前有些拮據,李氏還穿不慣棉布的用料。
老太太覺得沒麵子,為了凸顯出對李氏的關愛,叫她給錢讓鄧嬤嬤出去訂製冬衣,可鄧嬤嬤死活不肯收。
便隻能硬著頭皮放她出去,還特意派兩名小廝監視,以防她去找李家的通風報信,或是跟外人說什麼。
沒想到,問題就出在這兒了。
王世子七年來,不曾與女眷有過往來,也隻有在戰北侯回來時才會過來拜訪,了解一些關於薛洛寧的事。
可這幾日突然命人送冬衣火炭過來,一下子引得街坊鄰居矚目。
鄧嬤嬤又在街上搞偷吃這麼一出,便將侯府頂到了風口浪尖。
李家才信以為真,派任敬婉到侯府一探究竟,結果倒黴催的,正好撞見李氏被當作妖魔鬼怪捆綁在地上。
一切都那麼巧。
巧到王嬌蘭毛骨悚然,感覺有一隻無形的手,正將她們一步步推向深淵,可她們卻看不見敵人身在何處。
“任嬸娘,你可能誤會了……”王嬌蘭臉色煞白,上前想要辯解,被任敬婉啪的一巴掌打過來險些站不住。
幸虧有丫鬟過來攙扶。
她一個眼神睇去,後者心領神會,立馬退下去,偷偷去找老太太。
薛纖伶頓感不妙,一旦侯府欺淩李氏的消息坐實,她在貴女圈的名譽也受到波及,釣的其他魚也會溜走。
必須阻止李夫人大鬧。
她立刻爬向李氏,為她解開綁在身上的繩子,抱著她哭泣,“娘親別怕,寧兒也不會怕,我們都要堅強活著。”
李氏將她認作薛洛寧,手忙腳亂地幫她擦眼淚,“寧兒不哭,都是娘兒不好,娘兒不該讓你一個人在家。
娘兒悔呀,娘兒錯了。”
薛纖伶趕忙擦眼淚,故作強顏歡笑,“寧兒在這呢,哪裏也不去,會一直陪著娘親,再也不亂跑了。”
李氏點頭,緊緊握住她的手。
任敬婉見小姑子認不清人,也是忍不住紅了眼眶,俯身想要觸碰李氏,卻見她害怕的躲到薛纖伶身後。
薛纖伶急著解釋,“舅母別難過,娘親認不得人了,不代表她不愛你們。
她這些年比較依賴我,我又做不了什麼主,也看不透人心……”
望著與侄女一樣的臉,任敬婉欣慰道:“舅母不怪你,也不怪你娘親,可以告訴舅母發生了什麼嗎?”
薛纖伶故作忌憚地掃了眼鄧嬤嬤。
任敬婉淩厲掃向鄧嬤嬤,心底還在怪罪她護主不利,扭頭又對薛纖伶鼓勵道:“說吧,有什麼李家為你撐腰。”
薛纖伶用力點了點頭,“舅母,其實王妾侍說的沒有出入,確實是那幾個丫鬟趁我們外出不在時欺負娘親。
娘親生病了,有時會以為冬天是夏天,會趁我們不在脫去衣物,等我學習琴藝回來一看,她也感染風寒了。”
鄧嬤嬤立即反駁,“薛二小姐,丫鬟老奴要是能管得著,就不會連飯都吃不飽了,何況夫人之前穿的是秋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