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少時一曲《芳華》驚四座,不知時隔七年,能否讓仟伶討教?”
薛纖伶不請自來,目標明確指向薛洛寧,勢必要煞一煞她的威風。
“不行!”許靜宜拉開帷布,掃視跟著薛纖伶過來的人,都是朝臣之女她一個也惹不起,但還是硬著頭皮說:
“洛寧在外流浪七年,對琴棋書畫早已生疏,不像諸位受過女師教導。
薛二姑娘要想切磋,不如選我作為對手,我自小彈拔也不錯。”
薛纖伶來到異世七年,經商失敗擺爛兩年,直到遇見晉王才重振旗鼓,加入閨秀圈利用一切資源接觸皇室。
如若不是謝珩那句“不如芳華”,她也不會悶在家中苦練兩年琴藝。
比起薛洛寧她綽綽有餘。
要是跟這群閨秀相較,她起點太晚遠不如她們從小練習輕車熟路。
她是女主角,係統怎麼能容許另一個女炮灰剝去她的顏麵呢?
馮曼瑤立馬跳出來,“你不配。”
許靜宜受到莫大羞辱,欲要上前與郡主爭論,薛洛寧立刻攔住她,“別動怒,不過是一場切磋交流會罷了。
彈得好與差都是一種學習。”
許靜宜的父親是名諫臣,戶部七品給中事,上奏君主下告百官得罪過不少人,她也遺傳了父親的性子不畏強權。
馮曼瑤是親王之女,主管南疆一帶形同質子,在皇權默許下從小嬌蠻無人敢惹,就算犯了錯也有皇室包庇。
許靜宜跟她硬碰硬隻會受傷。
“退下去,我不需要保護。”薛洛寧擋在許靜宜麵前,眼神犀利掃向馮曼瑤,馮曼瑤不敢惹她忙低下頭。
“姐姐要彈《芳華》麼?”薛纖伶故意揶揄她,“半個月前,姨娘給你高價請來一位女師,想必教了不少好曲子。
不如讓妹妹洗耳恭聽?”
她就住在芳華院對麵,隔著一條路一道高牆,聽著薛洛寧彈了半個月的風月曲,對她幾斤幾兩了然於胸。
薛洛寧挑眉,“當然,你先請。”
涼亭四麵帷幕拉開,上至閣樓家親,下至對岸權貴才子皆能一覽無餘。
二人麵對麵坐下。
亭內的大家閨秀們,也各自圍爐而坐,期待這對姐妹的技藝切磋。
薛纖伶搬出殺手鐧。
一曲《幽蘭》使得聆聽者仿佛步入幽靜山穀,聞到淡雅蘭花的芬芳。
在場的人無不叫好。
就連向來挑剔的謝靈毓,也勉強誇獎,“指法靈動,弦音清幽,經過本公主上次教導,你倒是更上一層樓了。”
薛纖伶強忍怒火,女反派真是無時無刻不找存在感,隻要有她在的地方就少不了一頓奚落還不能頂嘴。
誰叫人家設定是公主呢?
她垂眸掩去陰翳,故作虛心接受地向謝靈毓服身表示感謝,又對坐在對麵的薛洛寧說:“姐姐,該你了。”
薛洛寧頷首,“此曲名為《春宴》。”
她指法從生疏到靈動,隨著勾魂琴音飄出,在場的人都心癢難耐,仿佛在目睹一場男女初觸時試探。
泛音縹緲,氛圍綿密曖昧。
揉弦顫顫,恰似纏綿交織。
嬌媚勾人嗓音,好似在耳邊撩撥呢喃,“春夜宴,綠酒一杯歌一遍。
願陪君三夜:
一夜君郎沉醉,二夜妾身乏累,三夜願與君如梁上燕,天天長……”
“放肆!”閣樓上的誥命夫人聽不下去,直奔涼亭教諭,“如花似玉的姑娘,學什麼不好,竟學勾欄瓦舍那一套,虧你還是侯府嫡女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