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洛寧受到驚嚇抖了抖,停下彈拔茫然掃視眾人,發現女子背過身去紛紛羞紅了臉,對岸男子也目光詭異。
她迷惑不解問,“求夫人開解?”
啪——!
誥命夫人以為薛洛寧在挑釁,毫不留情扇向她的臉,“開解?
你竟敢讓妾身與你談論勾欄瓦舍,沒有人教過你禮義廉恥嗎?”
薛洛寧臉上火辣辣的疼,捂臉迷茫看向誥命夫人,淚水從眼角滾落。
她跪在地上哽聲詢問,“洛寧不知何錯之有,這是女師悉心教導的曲子,洛寧也在努力學習,縱然彈得不好……
可為何會與廉恥掛鉤?”
站在亭外觀望的王嬌蘭,捂嘴故作驚訝,實際上眼底盛滿笑意。
嫡不如庶,在這一刻有了鮮明對比,薛洛寧身為嫡女不擅琴棋書畫,不知廉恥就連詩詞也識不了幾個。
薛纖伶身為侯府庶女,四藝中有一樣能搬上台麵,在京中小有名氣,勉強稱得上是個出口成章的大家閨秀。
光看這兩人,薛纖伶自然最好。
可若是將她的女兒薛雅琴擺到台麵,前兩位都隻能望塵莫及。
她的女兒精通四藝,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從小言行舉止受過她的教導,斷然不會做出不知廉恥的事情來。
趙夫人經過這麼一番對比,難道還想得隴望蜀,拆散這門親事麼?
她故作上前詢問,“洛寧,教導你的女師,是我命人特意從宮中請來的,斷不可能教會你這些粗鄙之語。
你莫不是在奴隸場久了,將壞的東西學去,誤以為是好的了?”
奴隸場是有名的惡人所,位於邊境地帶不受兩國律法管控,獵奇業務諸多,勾欄瓦舍隻是攬客的手段之一。
王嬌蘭的意思是,薛洛寧耳濡目染,將裏邊的醃臢之物學了個十成十,就算有女師教導也學不進去。
早就從根基上壞掉了。
在場的人神色各異,有同情有鄙夷,更有嫌棄薛洛寧遭遇惡心。
“宮中女官,姓氏名誰?”極具壓迫感的詢問,駭得王嬌蘭一抖。
她尋聲望去,隻見謝珩撥開人群大步走過來,攙扶起的薛洛寧。
他轉過身橫眉冷對,在場比他身份皆低的女子,都畏懼服身行禮。
喚一句“參見王世子”。
他沒有免禮任何人,讓一眾女子保持行禮姿勢,森冷目光落在王嬌蘭脖子上,沉聲發問:“教導阿寧的女官,姓氏名誰,報給本王聽一聽?”
王嬌蘭雙腿瞬間癱軟,伏在地上顫巍巍說:“民婦不記得了。”
謝珩哼笑一聲,“身為侯府妾室,阿寧的姨娘,你自道對她格外重視,為何連請來的女師都不知道是誰?”
薛老太聞聲趕來,看到是王世子心跳到嗓子眼上,竭力保持冷靜。
她用眼神示意薛洛寧到身邊來,薛洛寧視若無睹,站在謝珩身後裝孫子,低頭一副受盡天大委屈的模樣。
薛老太無可奈何,又不懂王嬌蘭在這上邊動了歪心思,立刻報上女師姓名,“叫作尤媚娘,是城南寡居有一定聲望的女塾師,殿下命人叫來便是。”
一個說是宮中女官,一個說是有聲望的女塾師,明眼人看出不對勁。
謝珩並未提出異議,揮手示意侍從去找,不巧蘭心領著一個人。
那人打扮花枝招展,身材窈窕,正是教授過薛洛寧規矩的尤女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