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薛洛寧沒那麼聰明,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淪為奴隸場的昆奴。
住在陰暗潮濕的地牢裏。
四肢戴上鐐銬趴在地上吃飯。
除了有一副人類皮囊以外,與路邊流浪的貓狗並無區別。
為了避免被拉去攬客,薛洛寧用汙泥抹麵,苟活在奴隸場幹苦力,每天都在搜集各種信息想要找機會逃出去。
她趴在地上拖地,聽到代國以南口音的商人說:“可能要打仗了。”
另一人不敢置信問,“代國與沙國交好多年,在生意上往來頻繁,又都是實力相當的大國,為什麼要打仗?”
商人警惕環顧四處,瞧見地上髒兮兮的昆奴,也沒把她當人看。
他湊近好友耳畔低聲說:“我在距離奴隸場五公裏的邊陲小鎮,看到官兵集結招募,這盛世招兵買馬不奇怪嗎?”
商人好友嗤笑一聲,推開商人不敢苟同,“這你就不懂了吧?
鄰國通病,既怕你太強遭到反噬,又怕你太弱被別的大國吞噬。
左右一樣,肯定是要互相削弱支撐,又加強邊境防守的啦。”
“不對。”商人搖頭,從袖兜裏掏出一團皺巴巴的紙鋪到桌上,指著上邊畫像振振有詞,“他們或許在找人。”
“找薛洛寧?”
商人好友話一出,薛洛寧拖地板的動作一滯,起身往紙上望去。
果真在紙上看到自己的畫像,上邊還有「懸賞五千兩銀子」的字樣。
她難掩激動,上前抓住兩名商人的衣袖,將他們認作同胞求助,“叔叔,我就是薛洛寧,我還活得好好的。
你們若是能送我到邊陲小鎮,這上邊的五千兩就是你們的了。”
商人嫌惡甩開她的手,將她當作貓狗驅趕,“去去去,又髒又臭,還想做侯府嫡女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商人好友眼露精光,打量十一歲少女白皙的脖子,故意引她上鉤,“在奴隸場,像你這樣的少年人一大堆,要麼是戰俘,要麼是犯人、債鬼的兒女被賣到此處為奴,很少有拐賣到此處的。”
他挑起薛洛寧的下巴,指腹摩挲她白皙細膩的脖子,咽了咽口水,“更何況,還是戰北侯嬌養的嫡女呢?”
戰北侯誰人不知,將門侯府之家,曾經率兵攻打南疆大獲全勝,邊境奴隸場瘋了才敢拐賣他的女兒當奴隸。
他開始對薛洛寧動手動腳。
薛洛寧嚇得要逃,被對方用力拽回去壓到凳子上,她在掙紮間弄翻茶水,茶水洗去泥垢露出了真麵目。
商人好友才大驚失色。
鬆開她往桌上一看,還真是尋人啟事上的戰北侯之女,薛洛寧。
價值五千兩銀子。
商人與好友一拍即合,在奴隸場假意購置物件後,借著交易的功夫掩人耳目,用一個貨箱把薛洛寧裝起來,
薛洛寧跟著他們離開奴隸場,坐在馬車上往外看,聽到商人說隻要穿過白燁林,再行兩公裏就能抵達小鎮。
話音才落下,奴隸場的打手就追上來,攔住去路還殺了這兩名商人。
那是薛洛寧第一次逃跑,也第一次目睹幫助自己的好人死在刀下。
至此之後,她三番兩次,見縫插針往外跑,不斷記下周邊的路況。
逃跑最成功的一次,還是在白燁林中甩開打手,來到邊陲小鎮上找官府求助,可恨官府與奴隸場串通一氣。
叫來了奴隸場的人。
知縣坐於高台,笑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縫,勸她莫要掙紮,“有人要你一輩子回不了家,你就隻能一輩子做奴。
這是你的命,早就定下了。”
薛洛寧不信命,回去的路上被打手拖進白燁林淩辱,清白盡毀。
滿頭鮮血昏沉過去。
她泣血不甘道:“若蒼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定要掙脫脖子上的鎖鏈!”
醒來之後,薛洛寧因頭部損傷失去十一歲前的記憶,隻記得自己被賣到奴隸場,想要從這個鬼地方逃出去。
那個嚐到甜頭的打手,隔三差五又來找她痛快一場,她靠在窗邊無數次想要跳下去,又想到父母回來找自己。
薛洛寧強撐起身子,用燭台刺穿打手的脖子,穿上衣物跑出去。
她撞到了一個人。
一個長相宛若謫仙,氣質出塵不屬於奴隸場,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薛洛寧眼神充滿殺意,警告的瞪了對方一眼,便倉皇逃回暗牢。
直到兩國交戰的消息傳到奴隸場,薛洛寧再次萌生出逃跑念頭,像是受到什麼召喚要跑到戰場上去看一看。
她記不清父母的模樣,也放棄被人拯救的渴望,僅憑一閃而過的執念,
就想再為自己搏一次,哪怕被扔下懸崖喂豺狼也在所不惜。
“抓住她,她在那裏!”
薛洛寧體形瘦弱又吃不飽,即便解開鎖鏈也抵不過打手的速度。
正當她要跳河求生時,一隻手扣住她,抬頭一看,竟是在奴隸場撞見的謫仙男子,他馬車上有很多鳥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