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城易守難攻,雖說曹軍大將所帶的兵將不過萬餘人,但若是僵持下來,也是費時曠日,目前尚未擬定一套攻城計劃,而左督軍他又……”坐在督軍營帳裏,倚著案桌坐著的魯子敬滿臉愁容。
眼看著江陵城已在伸手可及之處,卻又無法可施,豈不是讓人無奈氣短?
小喬瞟了他一眼,仍是不發一語地睞著尚在假寐中的蜀弓堇。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她不相信事情真有那麼巧,隻要她一踏進這個營帳裏頭,原本該是清醒的他便會立即昏迷……一連幾天下來,未免巧合得教人想笑了!
哦,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可怕?隻要一踏進這兒,他便自動暈過去了?
兩年不見,他倒是變了不少,居然也給她來個相應不理?而他愈是這麼做,她愈是對他起疑。
“仲謀怎麼說?”她輕喃著,晶亮的眸子直盯著蜀弓堇仿似假寐的俊臉。
“主公的意思是說……”
魯子敬娓娓道來,而假寐中的蜀弓堇更是豎起耳朵,聽著這近似荒唐科幻小說的情節,不禁冷汗涔涔。
他……真的來到古代?
這怎麼可能?
他到底是用什麼方式來到這裏的?如此完整而沒有任何擦傷、灼傷的身體到底如何穿過時空?
“那麼江陵勢必要拿下的,是不?”小喬心不在焉地回著魯子敬,雙眼淩厲地審視著蜀弓堇的一舉一動,壓根兒不管魯子敬到底說了些什麼,今兒個她的心力全都放在蜀弓堇身上,隻想自他身上找出一點蛛絲馬跡。
她隻想要證明他到底是不是她相公罷了。
實在是他所說的話太過古怪,加上他的神態顯得有點張惶失措,那一點都不像他。舉她對他的認識.他是屬於那種到死前都而不改色的人,怎麼可能一清醒便滿嘴的胡言亂語?
“倘若可以拿下的話,便可阻止曹軍再次南下,畢竟少了江陵這個據點……”
魯子敬說得極為仔細,分析得極為清楚,然而卻不知道他的論點壓根兒都穿不進小喬的耳裏。
小喬隨意哼著、隨意點頭,看來仿佛很專心地聽著他的分析,然而實情隻有她妥¨道,隻有她才明白自個兒正在打什麼主意。
方才她看得很清楚,她確實看見他動了一下,而且是眼睫偷掀了一下,那絕非是熟寐中的掀動,反而是他想偷偷覷魯子敬一眼。
好樣兒的,同她玩是不?也成,橫豎她這一陣子在這營帳裏什麼事也做不得,也是悶得發慌了,讓她解解悶,倒也挺有趣的。
“相公,你醒了嗎?”
她揚起笑,一張麗顏上淨是教人舍不得移開目光的粲笑。緩緩地湊在他的耳畔.壓根兒不在意自個兒的行為是否有失禮俗。
蜀弓堇突地屏息以待,他感覺自己仿似被蛇給看上的青蛙,動與不動之間都帶著噬血的一觸即發。該死,這個女人分明是同他杠上了,是不?分明是看穿了他的佯裝……
可惡,這幾天,他躲她躲得仿若是在躲毒蛇猛獸.而她卻是天天晃在他的身邊,說什麼也不離開,儼若是在監視他。
她定是起疑了,隻是又有準能不起疑?
他明明不是周公瑾,要他如何扮演這個角色?
不過,幾天下來,他倒是慢慢地理出了一些頭緒,慢慢地進入狀況,而觀察下來的結論便是——看來耍離開這個戰亂的是非之地,倘若不是生便是死。
而以他的處境,隻要踏出這個地方,下場隻有一個,那就是非死不可。
不單單是因為他的身份特殊,更是因為他一點自保的能力也沒有,倘若天外飛來一把刀,他也隻能無怨無尤地死在刀下,連基本的掙紮本事都沒有,現在的他比這個時代的女人還不如。
於是乎,他最後的結論是——活下去,不管是用什麼樣的形式和方法,目前唯一的路便是不擇手段的活下去!
如果他們說他是周公瑾的話,那麼他就是周公瑾;既然同不到二十一世紀,待在這裏也沒什麼不好,他還可以試試古代的兵器,隨便瞧瞧命中注定的宿敵——諸葛孔明!
這感覺就像是他和倥茗的對決。可笑的是,他們連名字都相像。
不過在這之前,他得先瞞過她的眼睛,她的眼太犀利了,仿佛快要把他給看透了似的。
“相公,你都已經躺了一天一夜,連姿勢都沒變過,難道你不覺得累嗎?倒不如趴在床榻上,讓我來替你揉揉……”
哼,她就不信這樣子他還不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