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弓瑾在心裏暗咒了一聲,以他聰穎的腦袋快速地回想這連日來的發現,以她的表現揣測著她的個性,並借著魯子敬所敘述的事件揣測著周公瑾的個性。如此想來,突地發現周公瑾的性子似乎與他同出一轍,可如果他猜錯的話,那事情真是好玩了…
罷了,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即使要死,他也隻想要扮演自己!
“夫人……”
魯子敬席地坐在案桌前,一雙標悍的眸子也不知道該擱到哪裏去。
唉,鶼鰈情深也犯不著在這當頭表現出來,是不?
“小喬,你不覺失態了嗎?”蜀弓瑾突地睜開眼,寒鷙的眸子直視著她。
說真的,該認為倒黴,該大聲怒吼的人應是他,他為何要提畏縮縮地躲在床榻上,一躲便是五天?
沒道理的,是不?
從小到大,他一直跟在父親身邊在蜀氏集團裏學習,早練就了一身的膽識,他還不曾如此懦弱過。不過已經無妨,逃避了五天也已經夠了,再逃下去的話,真是太不像他自己了!
史冊記載,周公瑾是個文臣亦是武將,他就不信自個兒會比他差!
“相公?”她有點錯愕。
難不成,他真是相公?
可,倘若他真是相公的話,這幾日他何必避著他?這不是他會有的作為,是不?
“還不退下?”他沉著聲道。
或許是帶著必死的決心,或許是認定了自個兒原本便活不久了,橫豎他都豁出去了。倘若可以在這個年代裏占有一席之地,甚至還可以帶領軍隊與諸葛孔明互別苗頭,他為何不扮演這個角色?
反正他的生命……就當他是死了,要不然就把這~切當成一場夢。
“是……”小喬的粉臉突地漲成一片嫣紅。
呃,真是他?不過,真是論起來的話,他好似比以往又更冷驚了一點,感覺上好像跟以往有點不太一樣,可卻又說不出到底是哪裏有異。
“子敬,替我準備一些材料來。”他瞬地坐起身,舒展著早已僵直的身子。“既然想要早點拿下江陵,就照我的吩咐去做。”
管他是什麼年代,倘若沒有處變不驚的氣勢,要如何能夠成就大事?
“如果把這一切都記錄下來,把帶子壓成光碟片,再回到二十一世紀的話,八成可以得到百分之一百五十的利潤……”踏在長江河岸邊的蜀弓堇睇著壯麗的山河,以及在長江畔駐軍的孫吳精兵,還有遠方樸素的江陵城,心裏簡直是扼腕不已,直痛恨自己失去了這可以營收钜款,亦可以名揚全世界的絕妙機會。
不過,這一切也得要能夠回二十一世紀才算成立,否則全都是無意義的揣度和幻想。
唉,在商言商,也莫怪他是如此市儈。
然而,在這個年代裏,他不再是個商人,而是一個領兵的督軍和足智多謀的謀士。這樣的權勢不差於二十一世紀的他所擁有的,隻是這樣子的轉變,卻不一定是件好事。
他累到快要不行了!
這樣子的疲憊不亞於他原本的工作。
可不趕緊適應這一切的話,說不準他會被當成外敵以軍審判而斬首示眾。所以他必須掩藏自個兒原本的身份,不能讓任何人發覺他與原來的周公瑾有異,其中最該防範的是——小喬。
“相公,今兒個好雅興到江畔賞景?”
哎呀,真是說曹操,曹操便到……
蜀弓堇輕挑起眉,側眸瞪著一臉粲笑的小喬,在心底暗歎了一聲,直拿她沒辦法。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有的時候,他總會把她當成穆心澄——他二十一世紀的妻子。
她倆長得一點都不像,可那說話的神態、譏諷的口吻,相似程度百分之百。
難道他真虧欠她倆那麼多?可一個男人想要成就大事,不是得有些犧牲?而這些妻子不是該在他的背後默默承受嗎?畢竟他可是給了她們衣食無缺的生活了,也盡了一個身為丈夫的責任和義務,這樣她們還想要強求什麼?
更何況,這可是一樁利益互惠之下所訂立的婚姻,何苦要求他太多?
“小喬,你今兒個的氣色真不錯。”他淡漠地道。
倘若可以,他不願與她太過接觸,這樣的接觸已然令他有點不知所措。
“那是自然,待在夫君身邊以解兩年未見的相思之苦,小喬的氣色自然會好上許多;況且夫君的身子已然痊愈,小喬自是寬心不少。”小喬一雙似能洞悉人心的眸子直瞅著他,仿似要自他的臉上看出端倪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