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花燭(2 / 3)

“別動!”知齊硯已經醒來了,雲琛趕緊阻止他妄動,現在是關鍵時刻,大意不得。

她在!

齊硯輕籲了一口氣,繼而被眼前的情形震懾住──他和她的全身都籠罩在一層光暈之中,他體內有一股熱力遊走於各處,助他療傷。而雲琛整個人呈透明色澤,眉心間一朵金蓮光彩奪目,攝人心魂。

雲琛重新吸回靈珠,這次比救太後那一遭更加耗神,律風怎麼還沒有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齊硯對她暴吼,剛才的異象讓他驚心。仿佛預料某些事情他已經無法掌控,她眉心間的那朵金蓮仿佛攝魂之物,讓他心魂俱裂,遙遠的記憶中似曾見過。

“齊硯!”這是雲琛第一次心甘情願地喚他的名,“你先平靜下來,聽我說,好嗎?”她走近他,極緩地。慢,是因為氣虛。她凝視他的眼,無懼,亦無悔。

“記得我曾告訴你,我不能嫁你嗎?”她真的希望他能明白,明白有些事是注定的,強求也沒有用。

“那不過是你的推脫之辭。”齊硯翻身下床,把彼此間的距離拉得更近些,但卻沒有進一步的親近舉動。

“你可知‘不能’是何意?那是一種無可奈何啊,剛才我用我的元珠在救你,上次也是。”雲琛輕撫自己的眉心,雖然依舊光潔如昔,但她知道金蓮又現了一次。在救他的那一刻,她已然油盡燈枯,隻是元神還不願意離開,被強留在今世的軀殼內。

她還不能離去啊,齊硯他……

“怎麼?為了逃離我,連鬼怪之談都編出來了。元珠?那是什麼鬼玩意?你充其量會些法術罷了。”他嗤之以鼻,定定地看著她,“這些,龔嘯欽也能。”

“不,他不會,他未成正果,最多算上地仙。而我,卻不是。”

“哦,那麼就是妖了。”他伸手摟住她,不願相信她來自遙不可及的境地,寧願相信她是妖,可她卻不是,他十分清楚。

“你明知我不是。”李雲琛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齊硯,答應我,放了無辜的人吧,如果你想修行,我亦可以助你成正果,擁有不死之身。”

“哈哈──”齊硯狂笑了起來,“修行?我為什麼要修行?修行就能讓我如願以償,就能讓我擁有你?李雲琛,你想當菩薩,我偏不讓你如願,如果這輩子我要成魔,你也隻能當個魔的女人,你想渡化我,就得付出代價。”

“齊硯……”哽在喉間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口,她能說些什麼?他的偏執、他的邪佞,她還不夠清楚嗎?說得再多,皆是枉然,他們是兩個背道而馳的人啊。她的痛在心底,卻不能道出嘴邊。

見她痛苦如斯,他舍不得啊。盡管惱她的無情,恨她的無心,卻也舍不得真正地傷害她。

齊硯緊緊地把她擁住,緊得似要瘋狂地把她化他的骨血,再也不可分割開來。

“我不威脅你了,我不該拿別人的性命威脅你的……我以後也不胡亂殺人了,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隻要你留在我的身邊,不要讓我放棄愛你,如果能放棄,我也不會如此痛苦了。雲琛,你留下來吧。”

“能否留在這人世間,不是你我能決定的,世間萬物,皆有定數,強求不得。”而她也快受不了軀體對元神的驅離之苦,將要走向新的輪回。深切的痛,讓她神誌迷離,卻也保留最後一絲清醒,她不能在這時候舍下他,舍下西郡的百姓。老天爺,再多給她些時日吧,哪怕是一日也好。

“強求不得嗎?我倒是不信,如果老天要和我奪你,我就破天宮;地府要索你的命,我就闖地府;如果律風要帶走你,我就將他挫骨揚灰,讓他永世不得超生。”他的眼對上她的眼,他的鼻碰著她的鼻,他的唇貼著她的唇,一字一頓,“如果是你想離開我,那我就親手殺了你,將你的魂魄封印在八卦盒中,讓你陪著我一世又一世的輪回,或者永墜地獄。”

他邪惡一笑,那樣的笑,不在乎對看的人來說是多麼的心驚膽戰,他不在乎了,都不在乎了。越是在乎她的心意,她的感覺,隻會讓他永遠的失去她,他不願失去,也承受不了失去她後獨自麵對一世的淒涼與孤獨。他做不來不求回報,他要她現在就償還他的情,他的愛。

念頭一落,齊硯傾身覆上她如花的檀口,隻手扳開她的下頷深深地探索,順勢移至她腦後解開發束,如絲緞的黑發傾瀉而下,讓他的手指自由地穿插其中,猶如一隻快活的魚在碧波中暢遊。

“不要……請你聽我說……”雲琛慌了,從沒見過這樣的他。上次在望月軒,是來自他的情不自禁,他的憤怒。而這次,還夾雜著某種目的,誓不罷休。她該怎麼做,才能讓他回頭,又不會激怒他?

“雲琛,別掙紮啊,我不想傷了你,更不想你傷了自己。”他攔腰抱起她,走向床榻,“想想那些你在意的人吧,當然還有你忠心的護衛,即使他武功再好,也逃不出專為他設計的天羅地網,別以為我受了傷就沒人能拿下他,要對付他這種自以為俠肝義膽的英雄人物,我有的是法子。”

原來,律風被他拖住了。

片刻間,她的衣衫由右至左裂成兩半,露出如白玉般柔嫩的肌膚,隱約透出沁人心脾的幽香,不似單純的處子之香。

日前的車馬勞頓,加上軀體與魂魄的相斥之苦,耗盡了她好不容易凝結的一點精氣,她哪還有力量來反抗他?何況上次,他無所防備,她才能一擊即中。無論如何,她都要再賭一賭,賭的是他的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