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位夫人中,兩位假惺惺哭哭啼啼,假意替姐姐求饒,而那位大肚子的葉彤,隻是一臉擔憂並未多嘴。
“景咳咳!”黃蓮咳嗽不斷,景紳會意,幾步過去,幹脆一腳將管家踹進了池水中,拍拍手,這回他不用再為難了。
老管家會水,但水性不好,隻顧自己在水麵上撲騰。
黃蓮一轉身,看到原本在管家身後站著的那兩個壯丁,吩咐他們下水救人。二人不敢猶豫,立即跳下池中。
很快,二人都被救了上來。楊美蓮昏迷不醒,管家顧不來計較自己一副落湯雞模樣,吩咐壯丁將人抬回後院去找大夫急救,他自己也心驚膽戰跟著跑離。
許久以來小心觀察下來,管家總算看明白了,王爺對這位國師的縱容寵溺之情,無人能及,誰招惹了國師,首先,就過不了王爺這關。
“見過國師大人。”葉彤上前施禮,其餘二位夫人也擦擦淚上前虛禮,對於這位傳說中的國師,她們有著強烈的好奇心,與莫名排斥心理。
黃蓮掃一眼三人,轉身往回走。幸好她出來了,不然,此刻那楊美蓮恐怕已氣絕身亡了。
扶著小道旁大樹歇了口氣,黃蓮咳嗽兩聲繼續往回走。不是她矯情故意擺出悲觀的姿態,而是她這副身子骨,已然虛弱到讓她想自暴自棄的地步了。
景紳跟近有意攙扶她,她擺擺手拒絕,執意自己走,克製不住自己跟自己慪氣,氣這副不爭氣的身子。
好不容易堅持到明陽殿門口,見高守仍舊杵在那兒,眼巴巴望著她……身後?黃蓮回頭瞅一眼,才知武王一直悄無聲息跟在身後。
黃蓮扶著門板站穩,咳嗽兩聲,回身看向武王道,“可是他將我推下水的?那我就原諒他了,讓他去做事吧,免得總是杵這裏礙眼。”一口氣說完,微微喘息著額角滲出虛汗。
武王盯著幾乎虛脫的女子,深邃的眸底晦暗不明,萬分氣惱她,她都自身難保了,還有力氣管閑事。
高守跪著不動,一聽黃蓮如此說,滿眼希冀的望著武王。
“滾出武王府,莫讓本王再看到你!”鍾翊秋卻把火氣撒在了高守身上,瞬間讓他絕望透頂,心如死灰,失去了求饒的力氣。
“鍾翊秋!就算是他將我推下水池裏咳咳咳咳!”黃蓮頓時怒了,氣得連連咳嗽。
“我都可以原諒他!你還有什麼好計較的?!你如此計較做給誰看?!告訴你!我不稀罕!”吼完捂著胸口咳嗽不停,直到景紳急忙進屋端來水,喝了兩口才緩和下來。
黃蓮見武王目光陰森瞪著她,幹脆不與他廢話,“高守,你速去我府上,咳咳,給我拿些換洗衣裳過來,記得順便帶些下飯小菜過來。”她還就與他較勁了!
“……是!國師!”高守難得一見如此聽黃蓮的話,對於她的‘舍命相幫’,他感激涕零。急著起身,不料又重重跌跪在地,跪地時間太長,導致他下身麻木到幾乎失去知覺。
望著轉身回屋的女子,高守淚眼婆娑,從未覺得掃把星如此可親可敬。她沒有留下看著他繼續狼狽,回屋便關緊了門。
鍾翊秋瞪著緊閉的屋門,怒火燃燒的雙眸,幾乎將門板燒出兩個窟窿來。
嘭!一聲,武王一腳踢開門,帶著一身怒氣進去,嘭!又一聲巨響,關緊了門。
黃蓮將身後巨大的動靜屏蔽,挪去榻邊坐下喘息。景紳端來溫水,她再次喝了幾口,逐漸平靜下來。
“鍾翊秋,你擺臉色給誰看?咳咳,可是嫌棄我賴在你府上不走?”她倒是想走,回去又怕被鍾翊代找來纏著,惹得皇帝怪罪下來,更麻煩。
“閉嘴!”鍾翊秋氣惱的想,自己活了二十多載練出來的忍耐力,在她麵前毫無作用。
“咳、咳咳,不想聽,你可以出去,咳咳!”黃蓮一句不讓,直到看著武王氣得甩袖離去,她如願了,消停了。
“景紳,我歇會兒,閑雜人等拒之門外。”黃蓮筋疲力盡,吩咐一句便躺下很快睡去。
看著病殃殃的女子,景紳眉頭皺得死緊,自責自己為何不能將她的病徹底治愈。她必須盡快好起來,她的病拖太久,會將她本來虛弱的身子徹底拖垮。
於是,黃蓮咳嗽醒來,並未見到景紳,守在榻邊的竟然是……高守?黃蓮險險以為自己病的老眼昏花了。
“國師,你要的東西,我都取來了。”高守一臉憔悴,卻和顏悅色道。
“景紳呢?”掙紮坐起來,又咳嗽幾聲。
“他說去找他師傅拿藥,會盡快回來。”看著女子一臉病容,高守難得生出幾分憐憫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