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行到底是皇上,很快便鎮定下來,他望著張居正,眼裏都是痛惜,“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朕待你不好嗎?”他痛苦的閉上眼睛,又猛地睜開,“和北冽私通的是你吧。”
張居正燦然一笑,算是承認了。獨孤行直視著他,“為什麼?你要權要勢,朕都給你了,你的女兒貴為皇後,你的外孫將是朕的太子,你張家滿門權傾朝野,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為何要私通北冽,背叛與朕?”
“不夠,遠遠不夠!”張居正大聲打斷了獨孤行的話,“老夫幾十年來兢兢業業,可換來的是什麼?一個乳臭味幹的小子都敢騎在老夫的頭上撒野,老夫不甘心!”他的臉上滑過一抹狠戾,“是,你是給了老夫不小的權利,可這遠遠不夠,在三王爺七王爺秦丞相的麵前哪有老夫的位置?老夫不甘心,老夫要做這天朝第一人,人人見了老夫都要磕頭跪拜,好在老夫有個好女兒,老夫馬上就會成功的,隻要除了皇上您,老夫的外孫便能登基繼承皇位,到時老夫就是攝政王,這金陵王朝就握在老夫的手裏。”他的拳頭緊緊攥著,臉上散發著狂熱的光芒。
“你,你瘋了!”獨孤行後背靠著桌緣,退無可退。“你是不會成功的。”
“老夫沒瘋,老夫還等著做攝政王呢。”張居正得意地大笑,“秦丞相領兵出戰北疆,孟起去了西山大營,這兩個人不在京城,老夫還有何懼?”眼睛一轉,他似乎看穿獨孤行的意圖,“皇上您不用等了,現在整個皇宮都在老夫的控製之下,您沒想到西門的趙馭勝是老夫的人吧?皇上您還是把退位詔書寫了吧,說不準老夫能饒你一命。”他趾高氣昂,囂張得不可一世。
“休想。”獨孤行死死瞪著他,緊抿的雙唇吐出冰冷的兩個字,他昂首站立著,眼眸中透著清淩淩的光,那麼尊貴和威嚴。張居正不由瑟縮了一下,隨即便不在意的笑了笑,“不寫?那也沒關係,有沒有那一紙詔書老夫的外孫終會登基,老夫是當仁不讓的攝政王。皇上,別怪臣心狠了。”他的臉猙獰著,抽出袖中的短劍朝獨孤行刺去。
卻聽當啷一聲,短劍被一把長劍挑開,一個人站在了獨孤行的身側,“張大學士的算盤是不是打得太如意一點了?”此人滿眼嘲弄的看向張居正,就像看一隻可憐的螞蟻。
張居正看清來人,卻是臉色大變,他無比震驚,“你,你不是領兵去了北疆了嗎?”他的聲音顫抖著,嘴巴張得能塞下個雞蛋,一幅不敢置信地樣子。
秦風過,秦丞相不是該在北疆的嗎?怎麼會恰好出現在皇宮?張居正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大坑。
“不巧,本相剛剛回來。”秦風過斜睨著他,意味深長地說道:“聽說京中有隻老鼠,本相回來捕捉。”
張居正不愧是隻老狐狸,最初的慌亂之後,他很快鎮定下來,強撐著道:“那又如何?外麵都是老夫的人,你回來也不過多個送死的人罷了。”正說著,一隊人衝了進來,張居正大喜,“快,快殺了他們!”他大聲命令道。
那隊人卻置若罔聞,徑直衝到張敬幾人身邊,抽出武器便了結了他們的性命,在張居正沒回過神之前,跪在了地上,“臣趙馭勝救駕來遲,望皇上恕罪。”
“趙愛卿救駕有功,何罪之有?快快請起。”獨孤行朗聲道,聲音裏透著一絲激動。
張居正徹底地呆了,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情景。秦風過似笑非笑地望著他,臉上是濃濃的諷刺,“沒想到吧?趙馭勝是皇上的人。至於你的人,你不用等了,差不多被孟起帶人殺光了。”
張居正惱羞成怒地看著對麵的兩個人,“皇上早就知道?”若不是早就知道,怎麼解釋本該遠在千裏之外的秦相出現在這裏?連孟起去西山大營都是早預謀好的。這是一個陷阱,一個為他而設的陷阱,而他居然蠢得跳了進去。
獨孤行點了點頭,滿臉肅穆,“還不快把這個亂臣賊子押下去!”
趙馭勝親自上去扭住了張居正的胳膊,張居正掙紮了幾下沒有掙開,他仰天哈哈大笑,“成王敗寇,老夫認栽,皇上,臣等著你,臣在地下等著你……”聲音漸漸遠去。
秦風過一揮手,侍衛們呼啦啦地全都出去了。獨孤行看著秦風過,心有餘悸地說道:“幸虧你趕了回來!”
秦風過卻笑了,狹長的眸子裏瀲灩生輝,他看了一眼獨孤行,輕歎道:“退位詔書皇上還是要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