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2 / 3)

賢文打斷夥計的話,問道:“客棧裏有很多客人嗎?”

“是啊!本來這荒山野嶺的一年到頭也沒幾個客人的,但這不是趕上了什麼武林大會嗎?每三年一次,每到這時候店裏就會忙上一陣子。嗬嗬,實話跟公子說,我們老板就靠這幾天的收入頂三年呢。”

夥計邊說著,前麵帶路,一把拉開木門,原來喧嘩的大廳瞬間靜謐無聲,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望向門口,見隻是普普通通的一家三口,便又轉過頭來繼續吃喝,安靜的大廳又恢複了初時的喧鬧。

芝蘭踏進門來,一股混合著汗臭與酒肉香的奇怪氣味躥入她的鼻中,一樓的餐桌坐滿了吆五喝六的粗魯大漢。

她牽著鶴兒的小手,小心翼翼地跟在賢文身後,低垂著頭盡量與人保持最遠的距離。終於穿過了喧囂的大廳,隨著夥計上了二樓,拐到最裏麵一間門前停下,“公子,這是你們的房間。”說著推開門,將手中的蠟燭放到房間的桌子上,“公子,你們是在房間用飯,還是到樓下大堂?”

“房間。”

“那來點什麼,我們店裏有……”

“我要蔥油餅。”夾雜著興奮與好奇一直東張西望的鶴兒突然間開口大叫道。

賢文對夥計點了下頭,又順便點了幾樣小菜,夥計退出去以後,芝蘭才算鬆了口氣,“樓下那些人真是可怕呢!身上掛著不是刀就是劍。賢文,我們會不會有事啊?”芝蘭拍拍心口,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拿著明晃晃刀劍的人呢。

賢文笑著說:“沒什麼,我們隻是住一晚上,明早就趕路走了。再則說那些武林人也不是隨便就傷人的。”

不一會兒功夫,夥計將飯菜端上桌,一家三口在房間裏用完晚餐後,賢文讓夥計將碗筷撤下後,吩咐他們端浴桶進來。

夥計道:“公子,我們客棧後邊有個天然的池子,水清著呢,你若不介意晚上水涼,去那洗洗。”

賢文點了點頭,便讓夥計隻端一隻浴桶進來,倒入熱水。夥計退出去後,賢文拿出一件換洗的衣物,說道:“芝蘭,我去客棧後邊的池子,你跟鶴兒在房間裏洗吧。”

芝蘭點了點頭,囑咐道:“快些回來。”

剩下母子倆在房中,芝蘭將門插好。試了試水溫,給吃飽喝足、昏昏欲睡的鶴兒洗個澡。自己隻是草草梳洗一下便了事。

屋中隱隱能傳來樓下大廳的吆喝之聲,這種情況下芝蘭會安心梳洗才怪呢。

鶴兒頭一沾枕便呼呼睡著了,芝蘭給他掖了掖被,坐在床頭,將適才梳洗時弄濕的頭發披散下來,一邊慢慢梳理著一邊等著賢文。

皺了皺眉,芝蘭有些焦急地站在起來,頭發都已經幹了,賢文怎麼還沒回來呢?算了算時間,快一個時辰了。

芝蘭坐立不安,走到門邊聽聽門外的動靜,樓下大廳依然喧嘩如潮,本想出去尋尋,但自己畢竟是女眷,總是不妥。又在房中呆坐了一會兒,突然聽到樓下大廳傳來慘叫之聲,芝蘭心中一驚,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衝向門口,仔細聆聽。

喝罵聲,摔桌椅聲,還有勸架聲,求饒聲,緊接著是刀劍相接的聲音,芝蘭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天啊!緊張地咬住手指,賢文還在外麵呢!她不能再失去他了,驀地,也不知哪來了勇氣,一下子拉開門衝了出去。

往前試探地走了兩步,抬眼一看,驀地雙手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將即將脫口的尖叫生生地咽了下去。

對麵的門上血淋淋地釘著一個人,是那個小夥計,是那個接待他們一直很愛說話的小夥計。現在他身體懸空著硬生生地被劍釘到了門上,血紅的眼珠向外凸著。芝蘭一陣惡心。樓下的大廳此刻已經打得亂七八糟,分不清你我,幸存的老板與夥計渾身顫抖著躲到牆角。

芝蘭在最初的震驚過後,一咬牙,又往前走了兩步,雙手扶住麵前的欄杆,在下麵混戰的人群中尋找賢文的蹤跡。賢文,賢文在哪呢?

地上有受傷躺下呻吟不止的人,有拚命躲閃的人,有拿劍揮舞砍人的人,芝蘭的眼光一一地在他們身上查看,賢文沒有在這裏,剛要鬆一口氣,突然看到躲在牆壁角的老板與夥計正小心翼翼地貼著牆,彎著身子,顫巍巍地往右側的那個小偏門挪動。

突然,小偏門的布簾被掀開,披散著一頭濕發,渾身清爽的男人邁步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