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語是這樣用的嗎?」韋淩珊笑了。
他也笑了。「最近這裏選出來的台灣小姐,不就是這樣亂用成語的嗎?」
雨絲飄落,他們同時看到黃先生居高臨下的站在露天咖啡座上拚命對他們倆招手。「範先生、韋小姐,你們還沒吃飯吧?快過來用餐。」
「謝謝!」兩人異口同聲,說完又是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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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宿有個很美的名字叫「落花湖」,四季的風景皆有其動人之處,每到假日就吸引許多有興趣采訪幽境的人潮,就算不是假日也有五成遊客。
用餐的時候,熱情的黃先生介紹了自己的女兒黃可嵐給他們認識,一臉的以女為榮樣。
「我這個唯一的女兒今年才從大學畢業,學的是旅館管理,難得她有心要接管這問民宿,我就放手讓她做了。」
黃小姐不是鄉下女孩,而是嬌媚風情的女郎,很會打扮,身材也好,她在端上餐後咖啡時,眸光片刻不離範洛,因此韋淩珊輕易的就看出了她對範洛有意思。
送完兩人的咖啡,黃可嵐索性自己也端了杯咖啡,不請自來的跟他們-道坐著聊天。
她的話題都很有國際觀,而且都是衝著範洛而來,因此韋淩珊隻需靜靜聽她侃侃而談即可,根本連費心回話的力氣都省了,因為人家花樣年華的小姐根本就直接把她當透明的啊。
啜著濃醇十足的咖啡,耳畔聽著風聲雨聲和蟲鳴,眼眸看著遠處起水霧的翠山,韋淩珊完全是直線式的不許自己去想黃可嵐的用心,當然她也不知道有個人的眸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你覺得這裏環境怎麼樣?」黃可嵐托著香腮看著範洛,不等他回答就徑自有條有理的說下去,「根據統計,台灣百分之四十三的都市人想搬到鄉下生活,在英國,有三百萬人下鄉居住,在澳洲,也有四分之一的人口已經改變生活形態了,所以,選擇簡單而低薪的生活已經成為趨勢了,越來越多人在周末假期追求鄉間的寧靜,我們落花湖就是這樣做起口碑的……」
不知名的花瓣被雨水打落了,韋淩珊用眼神大呼可惜,她拿起咖啡杯再啜一口,眸光流轉之間不經意和範洛接觸了,竟然很明顯的發現到他也沒有在聽黃可嵐講話,害她差點噴出咖啡。
她用眼神及無聲的嘴型提醒他:麻煩你尊重一下淑女好嗎?
他則抬抬下顎,似乎也用眼神回答她:妳不也在神遊太虛?
她放棄了,不過她想她應該懂他為什麼沒辦法好好的聽黃可嵐發表看法,因為黃可嵐不像在跟人聊天,反倒比較像在演講,沒有互動,她隻需要聽眾。
好可惜,這麼標致的一位妙齡女子,卻無法發揮女性的魅力,如果她再不改善對男人說話的方法,可能很難找到會為她傾倒的男人。
「我老爸過來了。」黃可嵐在看見自己父親走過來時暫停了發言,不過雙眸還是不離第一眼就電到她的範洛。
「這場雨越下越大,勉強上路不太好,空房還很多,兩位如果不嫌棄的話就留下來過夜吧。」
看看雨勢確實不是普通的大,而黃先生的熱心留客也讓兩人無法拒絕,他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的答應留宿一夜了。
「太好了,我馬上叫人把房間再整理一下。」黃可嵐比她父親還興奮,興匆匆的起身,眸光閃亮地看著範洛。「阿洛……我可以這樣叫你吧?」不等他回答,她就熱切的說下去,「你跟我到樓上去,我來向你介紹房間,有幾間房間是我親手布置的,看看你喜歡哪一問。」
範洛看了韋淩珊一眼,示意她一道去,可是小姐她居然裝作沒看到,見死不救的徑自喝著咖啡。
她真是存心要嘔死他,他和黃可嵐單獨去看房間也沒關係嗎?
好,既然她沒關係,他也沒關係。
他拿起咖啡杯,動作緩慢的喝完,然後站起來,麵對著等他的黃可嵐,眸子變得沉晦,聲音聽起來也有點冷。
「走吧。」
隨後就聽到兩人的腳步聲走過原木棧道,上樓去了。
韋淩珊獨留在咖啡座裏,輕輕哼著一首英文老歌,她什麼也不想想,包括現在正單獨相處的範洛和黃可嵐,包括她自己的心緒,她不要想、不要去分析,這樣對她比較好。
入夜了,七點的山區已經一片漆黑,隻有民宿屋簷上隨風飄搖的小燈泡閃耀著,她看著強勁的雨勢,氣定神閑的喝完了最後一口咖啡。
雨這麼大,留下來過夜應該是明智的選擇,不過她的東西都在車上,連皮包也沒帶下來。
她決定去車裏把東西拿下來,反正車子就停在距離民宿入口不到兩百公尺的山路邊。
她撐起雨傘,隻不過才定了幾步,她的衣裙幾乎全濕了,她不在意,繼續小心翼翼的朝目標前進。
又走了幾步,連頭發也飛的像個瘋子,雨水的傾泄比她想象中還可怕,她必須用兩隻手牢牢的握緊傘柄才可以確保雨傘不會飛出去,
她有點後悔一個人跑出來,可是既然衣服都已經濕了,就更加沒理由打道回民宿而什麼都沒拿吧!
於是她繼續往前走,大雨順著柏油路麵衝刷而下,雖然有雨傘,可是她已經狼狽得像隻落湯雞了……
嗚--
她聽到一聲綿長淒厲的動物嗚咽,忍不住懷疑起這座山林是不是有野狼出沒?
事到如今她得承認,自己不該逞強的,她應該找人陪她一起來才對,她開始認為就算她拿好了東西也無法走回民宿。
「啊--」高跟鞋滑了一下,她心驚的低呼了一聲,整個人險險要直接滑下山去,幸好有人拉住了她。
有人及時拉住了她?!
驚嚇使她的心髒還處在劇烈的跳動中,她一抬眸,看到範洛冒著怒焰的雙眸,聽到他責備的陰沉語氣。
「妳這個笨蛋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