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官每天都會將受刑者頭頂的水桶加滿水,以此確保水滴一直不停的往下落。
剛開始的時候,受刑者並不會感覺到難受,但長此以往,受刑者會一直處在無法睡眠的狀態之下,水滴會一點點摧毀掉受刑者的頭發,進而侵襲頭皮,最後當水滴擊穿受刑者的頭皮,進而侵襲頭蓋骨的時候,每一滴水的下落,都會成為受刑者永遠的夢魘。
莽蠻人的記載中,大多數受“滴刑”的人,都撐不過三個月,有些人有幸被別人救了下來,也差不多變成了瘋子。
這中年老哥的情況明顯和受“滴刑”的人差不多,看著這老哥充血的雙眼,墨尋決定救下他。
“告訴我你的名字,我來幫你去掉夢魘。”墨尋將這老哥拉到了一個偏僻的地方。
“王爾德。”
“王爾德,現在閉上眼睛,告訴我看到了什麼。”墨尋雙手扶在王爾德肩上。
王爾德十分恐懼的閉上了雙眼,眼前依舊是五年前,六個兄弟慘死的畫麵,太慘了,劊子手將他們全部卸成了碎片,鮮紅的血液和翻滾的內髒好像就在眼前。
一個沾滿血的頭顱滾到了王爾德腳下,頭顱嘴裏不斷地吐著血沫,如同砂紙摩擦般的聲響一直回蕩在王爾德腦海之中:
“為什麼你沒死!為什麼你沒死!”
已經完全崩潰的王爾德想要睜開雙眼,逃離這一切。
他猛地睜開雙眼後,發現一切依舊如此,腳下二哥的頭顱還在不停地滾動著,三哥的胳膊正攬在自己胸前。
王爾德使勁揉了揉雙眼,再次睜開發現夢魘並沒有如以前一般隨著眼睛的睜開而消失。
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實,血腥和惡臭讓王爾德胃部一陣痙攣,低下頭嘔吐時,一雙斷手正扒開他的雙嘴,往裏麵喂著什麼,王爾德仔細一瞧,直接暈了過去。
“看來是廢了!”墨尋看著整個癱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王爾德,心裏嘀咕這家夥估計是廢了。
隻有在夢境裏戰勝心魔,這家夥才能獲得新生。
墨尋明顯高估別人了,畢竟像墨尋和甄羅一般從小活在死人堆裏的人還是少數。
墨尋剛才用自己的巫術能量直接將王爾德的意誌注入到了他自己的夢境之中,在夢境裏的意識所見到的東西和體會到的感官,比現實還要現實,因為這是最原始的神經刺激,不用經過條件反射和接觸各種外在的刺激。
這種靈魂和腦海之間的碰撞將會帶來超越真實的體驗。
看著倒在地上的王爾德渾身猛地抽搐了一陣,看來是又在夢境中醒了,在樓上找了個床鋪,在性感的莽蠻人女店員挑逗的目光中,墨尋把王爾德扛上了樓。
“唉,原來他喜歡這口,看來我是沒機會了。”長著細長獠牙的女巨魔,用粗大的手掌從衣兜裏拿出一枚還沒她頭發粗的口紅,在自己厚實寬大的兩唇上抹了兩下,抹完之後還意猶未盡的抿了兩下嘴。
“他不喜歡這口,你也沒機會,好不容易來個生得俊俏的小白臉,他今晚是我的!”莽蠻人女店員挺直了胸脯,火辣的身材一覽無餘。
“你的就你的,這點雞崽子,我還真怕壓碎了他。”女巨魔擺了一個自認為性感的姿勢。
“你還是別在這嚇人了,旅館的人已經跑了一半了,還讓不讓人做生意!”
樓下熱鬧依舊,樓上卻十分冷清,將王爾德扔到床板上,墨尋就下了樓。
本想著從王爾德口中能打探到深淵冥魚的消息,沒想到沒聊幾句,這家夥就崩潰了。
是生是死隻能看他自己了,若是在夢境中王爾德死去,他的意誌也會一並跟著消失,到時候醒過來的是人是鬼都不一定,在鹿鳴鎮的森林裏,墨尋就碰到過一位行屍走肉,完全在潛意識下生存,餓了就吃,困了就睡,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多餘的感知。
鹿鳴鎮森林裏的那具行屍走肉多半是女巫玫瑰的試驗品,被墨尋的獸夾夾住腿後,被森林裏的野狼吃了個幹淨。
至於王爾德,隻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走下樓,墨尋走向了性感的女店員。
“這位美女,關於深淵,你知道多少。”
女店員扭動了一下自己的腰肢:
“小哥哥你下來的可真快啊,不知這位小哥哥說的是哪個深淵啊?”
旁邊的女巨魔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
墨尋也跟著笑了笑:
“自然是懸崖下的深淵了。”
“那你可問對人了,老娘在這可已經十多年了,啥子事都見過,不過......”女店員向墨尋拋了個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