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隨著冰點一動:為什麼沙穆的親信會成為“戈圖”的下屬?那個人不是很忠心嗎?視線追著遠去的冷漠背影,風予諾突然有點明白,又有點不明白。
“你在想什麼?”
火焰一般張揚的聲音響起,風予諾忍不住微笑,轉過身後,微笑變成了驚歎。
他態度桀驁,語氣狷狂,上帝卻還是不滿足,又給了他一張美麗與陽剛調和得恰到好處的迷人臉龐,讓眾人在埋怨他高不可攀的同時,又甘心燃燒在他的囂張氣焰裏。
那人靠在門邊,氣焰依然囂張,隻不過左耳垂處多了一顆亮紅鑽飾,隻不過換了一身白色的阿拉伯長袍,他站在那裏,風予諾第一次覺得,也許那個二十出頭的男生真的是一位埃及王子。
他走過去,一步一步地接近,貼著王子的衣袂,停下。
“你很帥。”
“我知道。”
“你愛你。”
“你確定你愛的是我?”
“你愛我嗎?”
“我要考慮一下。”
對話定格,加入一段空白,黑發青年突然跨下一張臉,好象很失望。
“你不及格!”風予諾說。
“你可以解釋一下嗎?”戈圖挑眉。
“我說你很帥,你應該說‘你更帥’;我說我愛你,你應該回答‘我也愛你’。當然,這還不是最完美的答案,你可以適當加點形容詞,比如‘你美得像魚群掠過月亮,像沙漠裏飄浮的水草’……”
“沙漠裏沒有水草。”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沒有誠意,你根本沒在考慮。”
“我答應你。”王子的唇角勾起一個賞心悅目的角度。
“什麼?”為什麼他會覺得那笑容不懷好意。
“我答應你,我會好好考慮。”王子繼續他的微笑,光彩爍爍。“在床上。”
衣袖翻飛,穩健的臂抓住那個想要逃開的身體,然後抱起。
黑發青年的驚叫聲來不及在空氣裏震開,就被關在雕花的金屬門裏。
送水的女仆在門口猶豫了半天,因為還是白天,所以她決定不當電燈泡。
剛開始的幾天,風予諾真的很好奇。遙遠的建築,古老的民俗,陌生的異族文化完全把他迷住了,但每天每天推開窗除了沙就是天的日子,讓他無所事事。其實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是他興衝衝找到戈圖專用的豪華書房,遠看那一排排高高的書櫃,他未讀先醉,但當他翻開時,Oh,MyGod,他暈了!十本有八本半是阿拉伯文字的。
他又氣又恨地衝回臥室指控戈圖對他精神虐待,男人一臉沒所謂。
“這有何難,隻要我吩咐一聲就行了。”他笑得像個惡少,伸出食指挑起風予諾微削的下巴。“怎麼樣,十個吻換一本書?”
“十個吻太少,我現在在搞促銷,買十送一,一記鐵砂掌。”
“鐵砂掌?”戈圖一把握住黑發青年揮過來的手,“應該是陽春白雪吧。”
風予諾抽回手,他可不想讓快樂的下午時光被某人借機揩掉,因為他又有了新的目標,那一套阿拉伯長袍。沙漠中的孔雀正在開屏,他當然也要入鄉隨俗。
他身材高挑,比例完美,再加上白衣飄飄,不用照鏡子,光看身邊那頭生氣勃勃的雄性動物,風予諾就知道他這朵絕世奇葩已經成功轉型為臨風玉樹了。
“雄性動物,你的眼神太露骨。”
“哦,真神安拉,那個男人居然叫我雄性動物!”戈圖誇張地對著空氣亂叫,視線卻毫不含糊地粘在風予諾身上。
他還真是沒想到,那人的東方臉孔和阿拉伯服飾會這麼契合,俊逸黑發、翩躚白衣,眼波隨身形晃動時揚起的衣袂泛出一瓣瓣的桃花,桃花瓣瓣、淚痣輕點。滴入,他的心坎。
“你要是覺得我帥就說出來,要是憋壞了身體,我會心痛的。”黑發青年粉誘惑地一笑,甜得就像桌上擺著的哈密瓜。
不過,所謂玉樹臨風是要付出代價的。當風予諾第六次被長袍絆倒的時候,他不得不放棄美麗的扮相。看著那件被他摔得都是腳印兼灰塵的衣服,他不勝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