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吳舟、黑牛,帶領著暗夜部隊離開了草原。天還未亮時,秋果果、秋堅強、鋒芒、廖然一行人也開始動身了。
“哥,我想………我想………”
“去吧,如果不讓你去道別,估計這一路上你都得是一副心事重重的苦瓜臉!去做個了結也好,我們在領地外等你!”
轉過一處山坳,麵上一暖,迎麵吹來一絲暖風,眼前漸亮,可以清楚的看見左側石壁上鑿出的數個小洞,小洞內全都放置著長明燈。右側是一個山穀,穀內幽深靜謐,那裏正是袁成的山穀禁地。
轉了兩個彎道,前方石壁上有一股清泉突突而出,泉水白騰騰的一片,熱氣氤氳,秋果果慢慢的走著,看著眼前的景象,還是那處熟悉的溫泉,泉水直下,注入石壁下方的石潭之中,一切都是天然形成的鬼斧天工!
那一日,在燈燭的映照下,剛從石潭底冒出來的袁成整個人美如冠玉,皎若雪蓮,如墨黑般的長發貼在臉側。那烏發的肌膚似寒冰,眉如墨裁,鼻挺秀峰,唇點桃夭,仿若是清風舞動中的朗朗明月,又似是流雲漫卷中的滿天紅霞………
“來陪我喝酒的嗎小東西?”
袁成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秋果果猛然回頭,卻僵硬在那裏不知該如何開口說出道別的話。
“袁成………我………我是來………”
看著秋果果吞吞吐吐的表情,袁成的麵容開始緊張,他怕,他怕聽到她說出要離開的話,但他還是那樣高傲的盯著她,不願顯露出半點悲傷。
“看著我!”
袁成的話如同一道命令,秋果果條件反射的抬頭。
他的眼睛比火焰還要熾熱,他的神態有一種濃濃的霸氣,但霸氣中卻透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脆弱。
“不是來陪我喝酒的?那是來幹什麼?陪我聊天?叫我一起吃早飯?還是………”
“袁成你不要這樣,其實你很清楚我是來和你道別的,沒有你的命令,黑牛吳舟他們是不可能那麼容易離開這裏的!”
“他們離開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在乎的是你,你竟然真的和我道別了,又要離開我了嗎小東西?”
“是,我要走了,對不起!”
袁成的眼神中無法掩飾的流露出傷痛,很想伸手將秋果果狠狠地摟進懷裏,不許她離開他的身邊,永遠也不許離開!可是腳下如同被針紮住,無法動彈半分,連語言功能也仿佛喪失了,隻能是那麼痛苦的看著她。
“袁成,我們還是朋友,有緣我們還是會再見麵的………”
在石壁的空隙中抓出兩壇酒,秋果果仰頭先喝下了一口,之後將另一壇酒遞給了袁成。
“一壇酒,一首歌,以做送別!
翩翩一葉扁舟載不動許多愁,雙肩扛起的是數不盡的憂,給我一杯酒喝盡人間愁,喝盡千古曾經的承諾。美人如此多嬌,英雄自古風流,紛紛擾擾隻為紅顏半點羞。給我一杯酒,烽火幾時休,喝完這杯酒一切再從頭。江山仍在人難依舊,濃濃黃河掩去多少年頭。悲歡是非成敗轉眼成空,濤濤江河洶湧淘盡男兒的夢。曾經海闊天空昂首莫回頭,癡笑輕狂任我瀟灑少年遊。江湖路路難走,兒女情情難求,風花雪月隻是拂袖在身後。給我一杯酒,點滴心中留,若是有緣它日再相逢!”
一小壇酒盡數喝下,秋果果轉身向山穀外走去………
“無論如何都要離開我是嗎?”
“呃?”
停住腳步,秋果果莫明其妙的回頭看向袁成。
一股血箭自他的手部動脈處急射而出,鮮血衝上石壁頂端,然後又濺落下來,滿地鮮血,血花進碎,血的腥氣頓時彌漫充斥,濃重的血腥味令人窒息!
“你瘋了嗎?在做什麼?”
秋果果撲過去抱住袁成,驚駭的喊著。
“小東西,這樣你還會離開我嗎?”
“你………你這個混蛋!這樣嚇唬人很好玩嗎?你血很多是不是?討厭,我討厭你………”
天已經亮了,山穀外下起了傾盆大雨,大雨淋濕袁成的白衣,濕漉漉白蛇般黏在他的身上。
雨毫不留情的打濕他的頭發,一縷縷仿佛奔騰的河流,冰冷的襲擊他的麵龐!他開始發抖,他的胃像被千萬把冰凍過的刀子翻絞戳刺,劇烈的痛苦使他彎下了腰,他開始嘔吐,他的臉慘白,彎曲顫抖的身子像垂死的蝦子,吐出來的隻有膽汁………
雨勢漸小,但還是淅淅瀝瀝地下了又停停了又下,與適才暴雨時的猛烈形成鮮明地對比。
寂靜的山穀禁地外隻聽得見雨滴的輕響,有一個頎長而立長發輕飄的男子靜靜地站在山穀外,他的全身早已被雨水打透,黑發貼著白衣,忽而被冷風揚起,又頹然飄落。
男人有著一張俊秀到讓人無法逼視的臉,即使在如此狼狽的情況下都讓看到的人無法在心裏褻瀆他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