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3)

趕去二皇子府的路上我的心情並不輕鬆。一天之內,兩位皇子同時遇刺。而且同樣都是用的暗器。隻不過一個在光天化日下,一個在暗夜無人時;一個成功一個失手。這兩起案件是不是同一個人做的?如果是,這個刺客的背後又會是誰呢?

是拓拔圭?還是……其它打算混水摸魚的人?

……

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隨著儲位之爭愈演愈烈,北燕今後大概是要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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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到二皇子府時,那裏已經是人頭湧湧。

因為拓拔明的遇刺是在下朝的時候,上朝的官員還沒有散盡,消息傳得十分迅速。從他遇刺到現在不過半個時辰,二皇子府中的花廳裏已經擠滿了前來探望的官員,一群人七嘴八舌地打聽猜測,熱鬧非凡,誰也沒有確切消息。

拓拔明的侍衛總管韋翔極其能幹。出事之後,他立刻把拓拔明以最快的速度送回了王府,同時派人飛馬請來了最好的太醫,並派人封鎖了王府內院,不許閑雜人等隨意進出,以免刺客找到機會第二次下手,同時也隔絕了外麵眾人打探消息的途徑。

憑著職司全城治安最高長官的特殊身份,我總算被韋翔請進了內院。但是沒有見到拓拔明,而是被讓到了內院的小花廳裏麵。韋翔告訴我拓拔明胸前中了一枚暗器,傷口雖然不算致命,暗器上卻喂了毒。拓拔明受傷之後一直昏迷不醒,現在太醫正在為他設法解毒,緊要關頭,不容打擾,請我見諒。

我當然沒什麼不能見諒的。因為拓拔弘和拓拔圭都來了。連他們兩位至親的兄弟都被攔在房間外麵,我還能有什麼意見嗎?

他們兩人的臉色都不大好看,嚴肅中帶著隱隱的沉重。拓拔弘的神情還算平靜,拓拔圭卻是一臉震驚和不信兼而有之,如果他真是背後的主謀,那他做戲的本領實在是已經爐火純青了。

一見我進來,他們兩人同時轉頭看我。拓拔圭怔了一下,接著馬上轉開了臉。拓拔弘卻好象鬆了口氣,但目光一轉,落到我的肩膀上,立刻微微皺起了眉。

“你受傷了?”

眼睛真尖。我來之前已經換過衣服了,肩頭的傷從外麵應該看不到血跡,隻是行動上有點輕微的異樣,居然就給他一眼看了出來。

“嗯,不小心劃了一下。”

我輕描淡寫地回答。

拓拔弘臉色一沉,仿佛對我隱瞞實情的舉動大為不滿,礙著拓拔圭沒說什麼,卻不悅地瞪了我一眼,大有一會兒再找我秋後算帳的意思。

就在這個時候,廳外傳來拖得長長的喝道聲。原本是人聲嘈雜的院子裏一下子變得安靜無比。拓拔弘和拓拔圭同時站起身,匆匆地向外就走。

北燕王到了!

北燕王身上仍穿著上朝時的正式袍服,顯然退朝之後還沒有來得及更衣,便接到消息匆匆趕了過來。他的臉色略顯沉重,但還保持著冷靜和從容,沒有露出多少慌張之色。

對上前行禮的拓拔弘兄弟他一言未發,隻是目光銳利地掃了兩人一眼,隨後在我身上微微一轉,腳步不停地直入拓拔明的臥房。

韋翔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攔北燕王,就連我們三人也沾了北燕王的光,緊隨其後地跟了進去。

一進房間,撲麵而來的就是一陣濃厚的藥香。幾名太醫正神色匆忙地圍著拓拔明不停地忙碌。拓拔明臉色蒼白,雙眼緊閉,一動不動地昏睡在床上,上身赤裸,胸口有一點鮮明的血跡,顏色卻是紫黑色的。

太醫們一發現大王駕臨,連忙手忙腳亂地下跪行禮。北燕王擺手命他們起來繼續救治,隻留下一名太醫問話。

“明兒的情形怎麼樣?”

那太醫神色緊張,聲音也有點輕微的顫抖。

“二皇子傷得倒不要緊,就是暗器上喂了毒。臣等無能,現在仍未查明是何種毒藥,所以……”

“寡人問你明兒的性命要不要緊!”

北燕王沉聲低喝地打斷了他的話。

“大王恕罪。微臣……微臣……”

那太醫嚇得渾身發抖,伏在地上連連叩頭,嘴裏吞吞吐吐,卻說不出一句確實的答複,顯然心裏毫無把握。

北燕王目光一黯,卻未再對那太醫發作,走到拓拔明床前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歎了口氣,道:

“你們務必竭盡所能,保證二皇子安然無恙,寡人必定重重封賞。”

接著又轉過頭來對我道:

“江逸,明兒被刺,你這個禁軍統領兼五城巡戍使脫不了責任。寡人要你立即封鎖全城,全力緝拿這名刺客。如果給他逃掉了,寡人唯你是問!”

說完,他麵無表情地對著拓拔弘和拓拔圭又看了兩眼,掉頭徑自走了。

自始至終都沒有對他們兩人說過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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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燕王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把緝凶的全部責任盡數壓到了我的肩上。

對此我雖然早有準備,還是感到肩頭一沉,處理起來也就越發的慎重。

北燕王走後,我把跟著拓拔明的幾名侍衛找了過來,詳細詢問了當時的情景,又仔細查看了從拓拔明身上取出的那枚暗器,心裏已大致有了點分數。

行刺拓拔明的刺客與昨夜襲擊拓拔弘和我的刺客應該就是同一個人。

同樣的一身青衣,同樣的高瘦身材,同樣快如鬼魅的暗器手法,同樣倏忽來去的絕頂輕功,就連拓拔明所中的暗器也與我們昨夜看到的一模一樣。雖然這兩次襲擊中刺客都蒙著臉,看不清他的真實麵目,但有了這麼多相同之外,也足以做出結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