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經理,您的客人到了。」Linda的聲音不自覺嗲了幾分。
「嗯。謝謝妳。」歸柔抬起頭,柔美的臉蛋麵無表情。「妳可以出去了。」
「不需要替客人泡杯咖啡嗎?」Linda失望的問。
「不……」
歸柔尚未把話說完,歸掣便搶白道:「那就麻煩妳了。」末了,還附贈一記超耀眼的笑容。
「是。」Linda衝著他綻開一朵燦爛的笑花,踩著愉快的步伐離開。
「你這家夥,可別打我特助的主意。」歸柔雙手盤胸,菱唇彎成一抹新月,方才的冷淡已不複見。
歸掣但笑不語。
「什麼風把你吹來?」睨著唯一的弟弟,內斂的她語調有掩不住的開心。「怎麼那麼久都沒回家?媽咪很想你。」
「最近有點忙。」他輕描淡寫道,並不打算告知她自己在男公關俱樂部內「打工」一事。
歸掣向來尊敬長他三歲的姐姐,她明明有張鑲著細致五官的嬌美臉龐,行事作風卻冷靜、強勢,還不滿三十歲,但工作上的亮眼成績卻教人刮目相看,從沒人敢質疑她的能力。
她的美麗與自信,是報章媒體追逐的焦點,大家都知道歸家有個才貌出眾的千金,反而忽略了他的存在,相對的也給了他完全自由的私人空間。
姐弟倆輕鬆的閑話家常,直到特助端著咖啡進來,兩人很有默契的停止交談。
「請用。」特助將咖啡端給歸掣的同時,眼睛頻頻強力放電。
歸柔翻了翻白眼,漠著嬌顏命令:「Linda,妳該出去了。」
現在從國外留學回來的女孩子,都變得這麼主動開放?即便當著她這個上司的麵,也肆無忌憚的向男人示好?
縱使百般不願,Linda也不敢違抗上司的命令,隻好垮著俏臉悻悻然退出辦公室。
「古人說紅顏是禍水,我說啊!帥哥是禍害。」歸柔瞅著俊美的弟弟,正經八百道。
聞言,歸掣孩子氣的笑了出來。「那──我們一個是禍水、一個是禍害,半斤八兩。」
姐弟兩人難得見麵,天南地北開心的聊著,然而一通電話打斷了愉快的對話。
「不打擾妳工作,改天再來找妳。」語畢,歸掣便徑自掩門離去。
跨進電梯,他想既然來了,就順道四處走走看看,他可沒忘記公司某處,很可能也正在進行著一場不正當的交易。
如果他沒記錯,資料處理部好像設於六樓──
叮!清脆的響聲提醒乘客欲往的樓層已抵達。
他步出電梯,便聽見不甚客氣的斥責聲,自轉角處傳來。
「妳怎麼那麼笨?!叫妳key個資料也辦不好!是不是不想幹啦?」尖銳語調比平常女聲還要高上好幾度。
「對不起……我已經很努力了……」細微的音量飽含歉意。
「妳這隻菜鳥還敢狡辯!」
歸掣皺起眉,決定趨前一探究竟。
「這些東西兩點前整理好,聽到沒有?」老鳥指著地上層迭的紙箱命令道。
「嗯……」於嵐漪瞥了箱子一眼,不得不點頭應允。
「還楞著幹什麼!等白馬王子來幫妳嗎?哼!別作夢了,動作快一點!」年逾三十的女人指著她的鼻子大聲支使,深怕別人聽不到似的。
於嵐漪彎腰使盡全力搬起沉重的紙箱,秀麗的五官揪成一團。「好重……」
要她獨自搬完這幾隻大箱子,恐怕要花掉不少時間、耗費不少體力,屆時她還有精神完成前輩交代的工作嗎?答案恐怕是否定的。
「讓我來吧。」歸掣出麵,接過她手中沉甸甸的重物,神情依舊輕鬆。
於嵐漪猛地仰起頸子,當一張俊美沉穩的男性臉孔映入眼簾時,她驚愕得瞪大美眸、小嘴微啟。
「你是誰啊?!」資深公司員工李明姍,仔細打量著突然冒出來的年輕男子,見他一身簡便的短衣短褲,表情立即轉為輕藐。
「我是誰很重要嗎?」歸掣挑起眉,不答反問。
「你是哪個部門的?上班時間穿成這樣,成何體統?」李明姍自覺沒被放在眼裏,十分不高興。
她在「天概集團」總公司裏服務了十年,雖稱不上德高望重,但自認為有一定的份量,況且,她深愛公司,總覺得自己有重責大任,來好好調教這些剛出社會的小丫頭跟毛頭小子。
歸掣瞥了她一眼,並未答複她的問題,徑自轉向一旁的小女人問道:「這些要搬到哪去?」
於嵐漪隻是呆呆的望著他。
「我不管你是誰,別想混水摸魚。」李明姍朗聲吼道,企圖以此展現威信。
「這些東西要搬到哪裏去?」歸掣將她大嗓門的嚷嚷置若罔聞,重複詢問呆若木雞、盡盯著他瞧的女人。
「資……資料收藏室。」他的聲音雖然低緩,卻有股令人難以忽略的氣勢,於嵐漪不由自主的開口。
他應了聲。「可以麻煩妳帶路嗎?」
於嵐漪的小腦袋還是轉不太過來。「可是……」奇怪,他明明是俱樂部的男公關,為什麼會出現在公司裏?
一般而言,若是高級主管、幹部的客人,都會被安置在會客室裏接受招待,普通小職員通常不太有訪客。即使事出突然也會安排在大樓Lobby的候客區,不可能有機會進到大樓內部來。
所以,推究起來,他是某個主管的客人?那她更不可以讓他幫忙。
萬一主管怪罪下來,她很有可能失去這份工作,這怎麼可以──於嵐漪完全無法想象,失去工作後將會遭遇怎樣的慘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