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不過是個中學生而已,真的需要承受這麼多嗎?
這麼一想,悲從中來,我抱住沈飛放聲大哭。
也不知是可憐我,還是被突發狀況驚懵了,沈飛竟然沒有推開,反而慢慢將手落到我肩上。
和著他的手機鈴聲哭了很久,到大腦都有點兒開始缺氧時,總算發泄夠了,訕訕地放過了沈飛和他的衣服。
沈飛沒有對此發表任何意見,隻脫了外套扔到後座上。估計是不打算再穿了。看了看我,忽然一笑,
“我真有那麼可怕,讓你嚇到哭?”
“呃?”沒有啊……“不是——”嘴唇上落上一根手指。擋下我餘下的話,
“筱羽,我寧願你是為我哭。”真反複。
“嗄?這麼解釋,也勉強行得——”我絞著腦汁,努力圓話。
沈飛卻不願聽了,隻笑笑地揉了揉我頭發,“去車裏坐著。”
我以為沈飛終於決定回程,應了一聲,趕緊照辦。
可他卻從車裏扯出一塊墊子,扔到地上,自己盤腿在上麵坐了,彈一根煙,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拈著,含在唇間,手勢極熟練地點燃,長長舒一口氣。縹緲的煙縷縈著淺水藍的身影,清秀的側影好看得不似真實。
我的下巴掉下來。
這——算是——蓄意破壞形象拒絕糾纏的步驟之一嗎?先強擄,再嚇唬,然後——扮不良少年,咳,不良成年人?
“沈——教官?”不回去了嗎?
他回頭看我一眼,“別下來。”
看我不聽,仍是步步走近,沈飛隻能掐了煙,遠遠扔出去。“商筱羽,你就不能聽話一回?”
不是——不懂風度,不會顧忌別人感受的嗎?
我笑起來,“您可以繼續啊!我隻是想觀摩一下沈教官吞雲吐霧的颯爽英姿。”
“商筱羽,”沈飛擰起眉,頰邊卻也隱隱有淺渦浮現,往旁邊讓了讓,拍拍那座墊,“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什麼脾氣?”
絲緞質地的墊子,綿軟幹淨,挑剔如阮清越可能也隻會嫌盤膝而坐不甚雅觀而不會有任何衛生上的憂慮。而我向來是不注重那一套的,直接坐過去,“聽話的時候,也有啊!教官每次讓罰跑,讓……那什麼蹲跳,不都有按要求完成嗎?”
沈飛驚訝地一笑,揚了揚眉,“記仇呢?”
“哪敢?”
“裝得挺像,繼續。”又揉揉我頭發,沈飛忽然問,“那天為什麼喝酒?”
“……有點兒,嗯,小事情。”
“你才十五歲。”
“……我十六了。”
“好吧,十六——十六了,就可以……?”後麵幾個字,被他低咳兩聲掩過去了,聽不清楚。可沈飛——竟然……臉、紅、了?
那天我到底做了什麼丟臉的事?
……[穿越]後的早上,沈飛好像叫我[娘子]來的——難道……?
不會吧?
不要這樣誤導我啊--!
好不容易王子喬才剛還我清白,現在我竟然又、又……不要是這樣好不好?
仔細去瞧沈飛的神情,他卻隻是含笑看我,一副[不急,等你慢慢想起來]的樣子,陽光映在他臉上,眼瞳都黑得要透明了一樣,波光盈盈欲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