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嬌嬌還是冷笑。“你懂什麼?笨蛋。”

※※※

杜緋燕跟征信社的沈大方窩在他辦公室的沙發,他們剛聽完安裝在“巧遇小店”的竊聰器傳來的對話。

他們清楚聽見杜謹明自稱是“李東海”,還跟老板聊什麼巧克力跟熱吻的報告,還有他說的種種很煽情的話,杜緋燕驚駭得從沙發跌下來,這不是杜謹明、這不是杜謹明!差點要學肯德基廣告躺地上踢腳。

“這是我們認識的謹明嗎?真是那孩子?”杜緋燕詫異極了。

“是他的聲音沒錯啊,跟蹤他的小四,親眼看他走進店裏才啟動竊聽器的。”

“那孩子為什麼冒用司機的名字?”

“可能不想曝光吧?他一向很保護自己。”

“那也不能用司機的名字去‘把妹’吧?”

“這算‘把妹’嗎?我都胡塗了。杜謹明平時板著麵孔教訓員工,要不就是板著麵孔用眼睛犀利利的瞪人,隻談公事,不講廢話,可是剛剛他竟然跟那個汪老板說什麼要不要跟我試試,什麼巧克力啦、親吻啦、刺激啦、興奮啦、羅曼蒂克啦、纏綿悱惻啦——”

“停——羅曼蒂克、纏綿悱惻這是你自己講的。”

“總之他講的那些話太好笑了。”沈大方小心翼翼地撥了撥頂上殘存的幾根頭發。自從十年前被妻子拋棄後,他的頭發急速掉落,就像逝去的愛情,長不回來。現在他孤家寡人,長得又醜,隻有偶爾跟杜緋燕開開玩笑,娛樂一下自己空虛的心。他揣測道:“我在想……杜謹明真可能喜歡上汪老板了。”

“我不認得這樣的謹明。”杜緋燕往後靠著沙發,雙手抱胸,眯起眼睛。“果然,家人是最不了解家人的,在外麵他變了個人。”杜緋燕挺受打擊的,原來一直自以為熟識的人,是有著很多不同麵貌的。怎麼麵對汪老板時,杜謹明會這麼輕佻活潑呢?不可思議。

沈大方嗬嗬笑。“人會忽然性情大變,有幾個因素——一是生了重病,人生觀從此大變。二是受到嚴重打擊,神經短暫失常。三是戀愛,戀愛會讓人變得不像自己,興奮、激動,忽然一點小事就高興得要命,忽然也因為一點小事就傷心得要死。四是失戀,失戀讓人——”

“閉嘴了好不好?我沒興趣聽這個。”杜緋燕笑咪咪。“好家夥,這孩子,我還以為他得憂鬱症很緊張他,原來挺活潑的,哈。”

沈大方忽然勾住杜緋燕脖子,忽然把她按倒在沙發,學杜謹明說的——

“緋燕,你說——巧克力催情真的會比熱吻更有feeI嗎?我很好奇,要不——我們試試?”

啪!杜緋燕賞他一巴掌。“巧克力催情會不會比熱吻更有feel我不知道,但呼巴掌我敢保證會讓你非常有feel。”

“為什麼生病力氣還這麼大……”沈大方鬱悶的揉著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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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巧遇”,杜謹明返家洗了澡,開始忙碌的一天,先上網處理商務郵件,檢視行程。

八點,司機李東海到了,杜謹明將桌上文件收進公文包,瞥見被文件蓋住了的汪樹櫻給的飯團。手捏的飯團胖胖圓圓的,和他極簡風格的黑色辦公桌椅很不搭,可是看著飯團,卻讓他辦公時嚴謹的麵容瞬間緩和。他將飯團收進西裝口袋裏。

“早。”李東海接過公文包。

杜謹明坐入車內,汽車駛向精英商旅。

電台播放Nana-Mouskouri唱的《Only-Love》。在過去,聽到這類歌頌愛情的歌曲,他會讓司機關掉,但今天,他平靜聽著。他拿出飯團吃,咬下飯團,裏麵是香軟的白米,寒冷天氣裏,瞬間溫暖了腸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