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3)

「啊!好無聊……」孟可打了個大大的嗬欠,懶洋洋地靠在大樹幹上仰望著藍天白雲。

看看手表,她下一場比賽最快也要一個多小時之後吧?今天要比出前三十三組,雖然有些比賽特別短——像她跟王翰的那麼短,但多數比賽都是打得難分難解,不容易分出勝負。

「肚子好餓喔……媽咪去哪裏買東西了?怎麼到現在還沒回來?」她忍不住呻吟起來,人家她可是個健康寶寶,三餐都很準時的。

「奶奶,妳快回去啦!我不是告訴妳不要來了嗎?妳怎麼又來了?」

少女惱怒的聲音吸引了孟可,她轉頭往聲音來處搜尋,不遠處的另一棵樹下有著兩個人——少女坐在樹下,而老太太卻是手足無措、不安地站著陪笑臉。

「我告訴過妳,我不喜歡人家來看比賽的!」少女的聲音愈來愈高,愈來愈憤怒。

孟可起身,故作不經意地往她們的方向踱去。少女打扮得十分古典,穿著中國傳統功夫裝的模樣滿可愛的,看來也是來參加比賽的吧。

「我怕妳餓了,所以才特地送午餐來給妳吃——」

「我不要吃啦!」

老婆婆年紀很大很大了,大得真的很難想象眼前這才十幾歲的少女居然隻是她的孫女。她滿臉皺紋,那深刻的紋路密密麻麻地布滿她的臉,皺巴巴的嘴唇正不安地抿著,那雙眸子擠在皺紋當中,幾乎看不出光芒。

孟可有點不滿意了。老婆婆年紀這麼大了,還關心孫女的比賽,特地送來午餐,那少女應該要感激涕零才對,居然用這種態度對待自己的祖母?!

「妳走啦!走啦!」

「好好好,我走就是了,妳先把午餐吃完我就走——」

「我跟妳說了我不要吃妳拿來的東西!」少女憤怒地尖叫起來。

「喂!妳——」孟可正要說話,額際突然傳來陣陣刺痛,那痛楚來得太突然,她忍不住唉呀一聲蹲了下來,手緊緊地搗著前幾天跟老爸「打鬥」時所留下的傷痕。

怎麼搞的?突然痛得這麼厲害!這隻是個小傷口啊。

驀地,一陣風吹來,她感到周身都冷了起來。

怎麼會?正中午這麼大的太陽,怎麼會感覺冷呢?剛剛她還被陽光曬得暖烘烘的,差點就睡著了呢。

有什麼東西吸引了她的目光。孟可搗著額頭勉強抬起頭,隻見不遠處的另一棵樹下正站著兩個男人——說是兩個男人,但其中一個男人隻是緊緊貼在第一個男人背後,陰影中他的模樣十分模糊,幾乎隻像個影子一般的存在。

孟可愣愣地望著他們,而他們則望著老婆婆與少女。

「痛痛痛……」她想起身,可是額頭的痛楚實在太清晰,疼得她不由得倒抽了好幾口冷氣。

「是他?」她身後傳來不大標準的中文,那聲音有點耳熟,接著又是一串日文——是昨天晚上遇到的日本人?

孟可回頭,果然看見長穀川跟那個奇怪的少年就站在不遠處,他們的目光跟她的目標是一樣的,都是那兩個奇怪的男人。

「咦!」長穀川發現她了,詫異地走了過來。「小姐,妳又怎麼了?又在哭?」

「哭你的頭啦!我頭痛!」孟可搗著額頭哀鳴。「你們怎麼會來這裏?」

「妳又怎麼會來這裏?」

「我來比賽……」

長穀川身邊的少年也走過來了,對著長穀川說了幾句話。

長穀川一臉茫然地問:「少爺問妳是不是也看到兩個男人。」

「那還用問!那裏不就是兩個男人嗎?」

長穀川臉色一變,俊俏的臉都皺在一起了。「不會吧……」

孟可嚐試著挪動身體,那重重的壓迫感突然間消失。「咦!」她甩甩頭、抖抖肩膀、眨眨眼睛。「好了耶,不痛了。」

「妳剛剛真的看到兩個人?」長穀川又問了一次。「該不會是妳頭痛眼花看錯了吧?」

「當然不是啦!我剛剛——」一回頭,大樹下的兩個男人已經消失了,另一邊樹下隻剩下少女默默地坐著,那老婆婆也走了。「不見了耶,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你們為什麼問?」

櫻塚壑沉默地凝視著孟可,久久不發一語;而長穀川的表情奇怪得很,也同樣什麼話都不說。

「怎麼了嘛?怪裏怪氣……」

「小可!」任吉弟的呼喚聲傳來,很快地便來到他們身邊,謹慎的眸子打量著長穀川跟櫻塚壑兩人。「兩位是?」

「在下長穀川誌雄,你叫我長穀川就行了。這位是我家少爺櫻塚壑,我們是日本人。」

「小可,妳認識他們?」

「算認識吧……他們跟我們住同一間飯店。」她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不過任吉弟身上有著濃濃的不友善氣息她是感覺得出來的。

「來看比賽?」

「呃……嗯……哈哈……」長穀川尷尬地回答。眼前這男人看起來不大喜歡他們的樣子,表現得可真明顯。

「我們走吧,午餐已經準備好了。」任吉弟隻淡淡地朝他們點個頭算是招呼。

孟可還有話想問他們,但是任吉弟在場,她又不知道要怎麼問了,隻好為難地朝他們笑了笑。「那……改天見了。」

櫻塚壑深深地望著她,露出一抹極淡的微笑,鞠個躬算是告別。

「有什麼好見的!你們認識嗎?奇怪的日本人,動不動就鞠躬。」

「幹嘛這麼生氣啊?他們隻是剛好碰到我,跟我打個招呼而已。」孟可嘟囔。

任吉弟什麼話也沒說,表情好嚴肅。

「喂……」

「唉……我是不是很小器?」

孟可愣了一下,轉頭望著任吉弟漂亮的側臉。

「我也不知道自己幹嘛這麼小器,不過隻要是有關於妳的,我都會這樣,我不喜歡妳認識他們。」

這算是占有欲嗎?孟可咬著下唇呆呆地想著。

「這樣的我……有點幼稚吧……」

「是隻有他們,還是全部的人啊?」她突然問。

任吉弟也愣了一下,嚴肅的眸子裏出現了笑意。「我不大確定,不過應該是隻有少數人吧。」

「那還好一點……午餐吃什麼?我好餓!你有看到媽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