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3)

「原來你們在日本是有名的『抓鬼家族』啊!就好像電影抓鬼特攻隊那樣嗎?鬼要怎麼抓?你看過嗎?」

「小姐,妳這麼說讓我感覺我們好像是某類卡通人物。」長穀川苦著臉搖頭試圖解釋:「不是像妳想象的那樣啦,那是很認真、很嚴肅的事情。少爺的祖母是天皇非常信任的占卜師,少爺的母親也擁有非常強大的靈力,據說少爺的父親還沒過世之前更是全日本最有名的術士呢。」

孟可驚奇地笑了笑。「這種情節我好像經常在日本少女漫畫裏看到,雖然我看的漫畫不是很多啦,不過我很多同學都很迷呢。」

「不是漫畫啦!」

櫻塚壑反而笑了,好像他真的聽得懂孟可所說的話似的。

「這種招搖撞騙的江湖騙子到處都是,很多根本就是模仿日本動漫情節。」任吉弟不屑地說道。

「可是任大哥的大哥不也是術士?」

「……他是個神經病。」

孟可噗地一聲笑出來。「任叔叔要是聽到你這麼說他,一定會狠狠揍你一頓。」

「原來任先生家裏也有人從事同樣的事業啊,失敬失敬!」長穀川快速地把孟可跟任吉弟所說的話翻譯給櫻塚壑聽,然後兩人竟不約而同地朝任吉弟深深鞠躬行禮。

「喂!我已經說了我大哥是個神經病。」

「任叔叔才不是神經病,他好可憐的,為了一個從來沒見過麵的女鬼癡癡守候那麼多年,到現在都還沒結婚呢,節操真是偉大。」

「……」任吉弟忍耐地閉了閉眼睛。「那隻是他的借口吧?隻是為了掩飾他根本追不到女孩子的借口而已。」

「嘖嘖嘖……」孟可不讚同地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指。「我很喜歡任叔叔的,請你不要在我麵前說他的壞話。」

那是不是因為妳的腳曾跟他被紅線綁在一起過呢?任吉弟沒好氣地想著。《作者小記:此情節請看當紅羅曼史0002《魂縈夢牽》)

「那你們這次要抓的是什麼樣的鬼?既然他是個日本鬼,又怎麼會跑到這裏來?」孟可放棄跟任吉弟鬥嘴,連忙繼續追問。

「這我也不大清楚,少爺說要來,我們就來了。不過我很信任少爺的,聽說少爺在六、七歲的時候就擁有跟鬼魂溝通的能力了。」

「你親眼見到的?你看過他跟鬼溝通?」

「那倒是沒有,我進櫻塚家族的時間還很短——」

「那就隻是道聽途說,隻是謠言而已。」

「呃……話不是這麼說的。很少有人能親眼看到鬼魂啊,雖然我沒看過,但是我相信那是真的存在——」他的話聲嘎然而止,因為他身邊的櫻塚壑突然露出了少見的認真表情,而他的眼光飄向花園出口處。

「怎麼了?」

長穀川愣愣地指著花園出口的方向說道:「呃……少爺說那個鬼來了,就在前方不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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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北京,所以連氣氛都如此的古典嗎?他們幾個人離開了飯店花園,跟在櫻塚壑身後慢慢走著。

希望他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因為他們已經離開了飯店的範圍,而這一區的夜晚十分安靜。

密密麻麻蜘蛛網似的巷弄深處傳出淒涼的胡琴聲.鬥夜風中如泣如訴的琴聲飄揚在夜空中,若隱若現、忽近忽遠。

柳樹已無綠意,隻剩下仰天高高舉趄的樹枝,分枝錯雜的細枝在風中劈啪作響,仿佛和胡琴悲傷的調子互相呼應。

「少爺說這琴聲不對。」長穀川壓低了聲音說道。

「什麼琴聲?」任吉弟陰鬱地鎖起了雙眉。這兩個日本人的情況搞不好比大哥還要嚴重。幻聽可不是什麼好現象,該看醫生!

「胡琴聲啊,你沒聽到嗎?忽遠忽近的。」孟可側耳傾聽,努力想找出胡琴聲的來處。

「什麼胡琴聲?這麼晚了,我什麼聲音都沒聽到。」

「可是明明就有……」

孟可聽著聽著,不知怎地竟在不知不覺中感到深深的悲哀。她愣愣地聽著,眼眶不由自主地紅了。「那胡琴……好悲傷……好像有什麼說不出來約絕望痛苦,那種聲音……」

淚水突然落了下來,冰冷的淚水滑過她的臉頰,她錯愕地摸摸自己的臉。搞什麼啊,到了北京之後,她都快變成水龍頭了,眼淚老是莫名其妙不請自來。

櫻塚壑清澈的眸子望著她,帶著一股悲憫跟……一絲理解。他開口說了些什麼,長穀川愣愣地照著翻譯:

「少爺說妳還是跟以前一樣。」

「跟以前一樣?」孟可也愣愣地望著他。「跟以前什麼一樣?」

長穀川把她的話轉告,櫻塚壑卻隻是淡淡一笑,什麼話也沒說。他沒回答是因為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句話就隻是自然地脫口而出,如此理所當然而毫無理由。

這景象不知怎麼地竟讓人覺得好熟悉,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曾有過這樣的景象,但到底是什麼時候呢?是什麼時候發生過的?

望著櫻塚壑,孟可的表情充滿了迷惑。為何這感覺如此的似曾相識?他們明明才沒認識幾天啊。

「そこにぁります!」櫻塚壑望著遠方,突然輕喊一聲,身影以極快的速度往前飛奔。

「少爺找到了!在那邊!少爺!等等我!」長穀川也大叫一聲,轉身跟著櫻塚壑跑。

「喂!等等我啊!」孟可立刻追上去。

「小可,別去!」任吉弟及時拉住她的手臂。

「可是……」

來回望著櫻塚壑漸漸消失的身影跟任吉弟那張明顯寫著反對的麵孔,孟可不由自主地咬著下唇——她猶豫了。打從她懂事以來,她從來不曾反抗過任吉弟,不管任吉弟對她說什麼。

可是此時此刻她卻猶豫了,她感到一股不明所以的迫切,她想去……雖然她真的不知道等在自己前方的到底是什麼,但是她想去、她想知道!

「對不起,任大哥,我非去不可。」

「小可!」任吉弟又氣又急,孟可的速度好快,一下子就已經跑得老遠,如果自己現在不追過去——

「可惡!」他惱怒地低罵一聲,邁開大步跟了上去。

等他抓到……等他抓到那個腦袋顯然有問題的小日本,他非要給他點顏色看看不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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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塚壑看起來雖然有點弱不禁風,但在黑夜裏奔胞的速度可說是快得驚人。長穀川在後麵死命追趕,盡管他身形修長,看起來頗有運動神經,但速度實際上跟櫻塚壑完全無法相較。

「呼!呼……累……累死人……」

「喂!你們家少爺呢?」孟可追上他,急忙問道。

「那……那邊……轉……轉過去了……」長穀川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著。他快跑不動了,這麼冷的夜跑起來感覺特別吃力,整個肺都燃燒了,偏偏四肢百骸末端都被冰得結凍。

「你快一點啊,」孟可輕快地朝他喊著,「我先過去了。」

「好……好……」他吃力地回答,卻心有餘力不足地感到舉步維艱。「真的……真的是老了嗎?我才二十六歲啊……」

又追了將近一百公尺,不但看不到櫻塚壑,甚至連孟可的身影也看不見了。他終於停下腳步,雙手撐著膝蓋不住地喘息。「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天哪……這下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