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聲愛你又一聲不愛你,雖然話裏的邏輯不是很好,但是石槐聽懂了。她說她「喜歡他」,她說她「想跟著他」!
「聽話,我現在很忙,等忙完再陪妳玩,好不好?」他放緩了聲音,一邊注意著山下動靜。
「你在忙什麼?」幼幼瞪大眼直瞧著。
「捉壞人。」
「啊!你在玩官兵捉強盜嗎?我也要。」她開心地一直鼓掌。
「不……不是。」強盜可是他們呀!這要他如何解釋,「呃……妳靜靜地看,等會兒就可以看見我怎麼把壞蛋抓起來。」
「壞,那你也是壞蛋了?」她小巧的眉頭輕輕一皺。
「不是壞,我叫槐,槐樹的槐。」
也就在幼幼被他的繞口令弄得一愣一愣的時候,前方有弟兄輕聲傳話來,「牛康一行人來了。」
石槐聞言,兩手攀在幼幼肩上,繃著嗓音說:「乖乖待在這裏,我馬上回來,如果妳跑了,我就不帶妳去玩囉!」
「不要,我不要離開你,讓我跟。」她緊緊扣住他的手臂,祈求的小臉不知讓他該如何是好?
「這……」眼看牛康就要到了,他沒轍了,隻好緊抱著她轉頭對手下弟兄交代道:「記住,要留活口,攻--」
此令一出,所有人都往山下衝去,石槐則緊扣住幼幼的纖腰,施展輕功飛馳而下,將牛康等人一一擊昏。弟兄們立刻將成箱的珠寶運走,頓時叫喊聲不斷,嘈雜異常。
「哇……好熱鬧、好熱鬧……我也要打壞人。」幼幼爬到石槐背上,緊緊圈著他的頸子,快樂不已。
「幼幼,妳快讓我窒息了。」石槐用力拽住她的小手。
「哦喔喔……」她大笑地鬆開他,但自己卻差點兒摔下去。
「抓緊!」石槐猛一旋身,握住她的柔荑順勢帶回懷裏,「別亂動了。」
眼看他最想逮住的陸豐濤就要夾著尾巴逃跑了,石槐立即追上,橫擋在他麵前,「你還記得我嗎?」
已被這些強盜給嚇得變了臉色的陸豐濤張大眼,死命瞪著眼前這個被一個小女人像八爪魚給勾纏住的粗魁男子。「你是?」
「不記得我了?」石槐冷聲一笑。
「你……」陸豐濤嚇得腿已軟,猛地往地上一跪。
「哇……他跪你耶!壞……他為什麼要跪你咧?」幼幼抱緊他,張著一雙驚訝的大眼直追問著。
「幼幼,別說話。」石槐望著陸豐濤,「忘了我沒關係,等你跟我們回到寨裏,你就會想起來了。」
將他交給小三頭兒之後,石槐便下令收隊,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在場所有的俘虜、物品和金銀財寶,全被無天山的弟兄們給扛回山寨裏,不留下一絲痕跡。這也是數年來,衙門一直查無線索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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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到底是誰?」
陸豐濤感受到石槐威迫淩人的氣勢直朝他逼來,嚇得他再一次跪了下來,如果他過去曾經看過這樣一個人的話,他絕對不會忘記才是。
「陸老爺。」他冷冷地喊出這一聲,驀地讓陸豐濤凝住神。
「你……你是石……石……」
「我與我爹為你們陸家盡心盡力這麼多年,沒想到你居然連我的名字都給忘了?」石槐凜著張臉,陡轉闇沉的眸心直讓陸豐濤看得心驚。
「你……當年你和寇兒一塊兒出去,他後來死在山上,而你卻失蹤了,我猜是你殺了他吧?」陸豐濤雖畏懼現在的石槐,但是一想起陸寇之死,他說什麼也不能不問個清楚。
「沒錯,當年是我殺了他,可是是他逼我的。」石槐承認自己曾犯過這樣的過失,但是錯不在他。
「什麼?真是你殺了寇兒!」他衝向石槐,眼底燃著熾火,「石……石……」
「石槐。」
「石槐,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我還記得你不是啞巴嗎?為何現在會說話了!」陸豐濤難以置信又憤恨不已。
「這說來話長,但我不後悔殺他……因為他的殘酷會害死更多的人,殺了他便可以避免其他人受害。」
「你!還我寇兒的命來!」他撲上前拚命捶著石槐的胸,然而年邁的他早已經不複當年的勇猛有力了。
「夠了吧!陸豐濤。」石槐用力抓住他的手,緊得陸豐濤的腕骨發出喀喀的聲音,「當初我敬畏你是因為我年紀小,我爹臨終又囑咐要我終生伺候你,可你卻當我是實驗品,沒事就研發一些怪藥湯逼我喝,我沒被你們父子倆弄死,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沒錯,你和你爹都有一種特殊的體質,不管吃了任何東西,隻有第一天會有反應,第二天就跟沒事人一樣,這麼好的實驗材料,我當然要好好把握了。」他幾近瘋狂地道。
「而這些年來,你把你研究出來的藥物拿來四處招搖撞騙,又害死了多少人呢?」陸豐濤的腕骨又繼續發出喀喀聲,可能已經碎了。
「啊!痛……」陸豐濤咬牙吼道:「我連兒子都賠給你了,你還要做什麼?」
「我要你為當初的所作所為得到應有的報應,陸寇隻不過是提前代你受過。」石槐冷著嗓道。
「你要將我送進衙門?」
「沒錯,就讓國法去治你。」
「那你就送我去,現在可以放開……放開我了吧?」陸豐濤已痛得齜牙咧嘴,若非仍對他心生畏懼,早就大罵出口。
「我還要問你,那年陸寇將我拉出去,逼我喝的那碗黑色藥汁是什麼東西?」石槐瞇起眸,對於他吃痛的表情根本無動於衷。
「黑藥汁……我……事隔多年,太久了,我得想想。」陸豐濤忍著疼說。
「好,你就住進柴房,等想到便通知我。」石槐冷冷地放開他,拉開嗓門喊著:「來人,將他關進柴房。」
「是。」手下們立刻把陸豐濤帶走了,直到周遭回複清靜後,石槐才無力地坐進椅中,仰首輕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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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幼托著腮,無聊地直瞪著石槐,瞧他不停忙碌地在本子上寫著字,她一對娟秀的眉也忍不住緊緊鎖起。
「壞……壞……」她朝他輕喊了聲。
「我現在沒空陪妳玩。」石槐依舊頭也不抬地說。
「人家不想玩,人家想睡覺了。」她打了個大嗬欠,偷偷望著他。
「妳先去睡,乖,我還得把帳看完。」他放軟聲說。
「不要嘛!沒有你的大奶奶,我睡不著耶!」拍拍嘴,她又打了個嗬欠,「啊……」
「我沒有大奶奶,那是肩窩。」唉!這丫頭連凹的和凸的都分不清楚。
「嗯……都一樣嘛!那……那我念書給你聽好不好?」幼幼的小腦袋又往他采了探。